峯月卫稷角营,这里是峯月卫驻军的总军部。
肃杀至极的军议厅——
此时跪了四排人。
第二排是峯月卫三大偏卫将其中之二,一是左卫将洪耀宗,二是右卫将贾楚云,因为御尺桥一战而破格提拔为远卫将的金倬正不在此列。第三排,是这两位卫将的得力属下心腹。第四排,就是这两位的一些比较重要的亲信干将了。
至于第一排——
要是墓幺幺在应该也能认出来,就是这一次前来处理刺杀一事的那个卫官和他的两个手下。
“大统领……”那卫官已经吓傻了,连前因后果都说不囫囵,只能一遍遍地哀求喊着坐在他们面前上座的男人。
男人始终沉默着,他只是扫了一眼座下跪着的这些人,就让这所有人都像被刺骨的寒风生生刮掉了一层皮。
原在申终于忍不住此间的气氛了,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说道,“大统领,这事其实错也不至在他们,主要是……一来怀婵阁所报有误,说只感应到了微弱的化力波动……再加上那位去龙驷区,也没有人按照规矩报行程给我们和隆天府司……也没有请求我们护卫……就算上面真因为此事怪罪下来,我们峯月卫责任也不在其主。”
“是的,大统领。”贾出云看起来是最从容的那一个,“ 我不认为我这次处理有任何问题。”
封枭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个字,他只是在听,直到此时贾出云这句话。他那深褐色的瞳孔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甚至气息控制到连瞳纹都没有丝毫细微的波动。他两指擎在脸颊上,食指关节掠过唇峰,可分明给人感觉就好比擦过一把刚杀过人的刀。
“贾出云。”他不带任何感情的,平缓的吐出三个字来。
“末将在。”贾出云一勾头。
封枭搭在椅臂上的右手稍稍一顿——
砰——轰隆——
一声巨响。
谁都没有看见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像是突然刮起一阵无形闪耀狂猛的飓风,而等这个飓风消散,贾出云已经是在硕大军议厅的另外一边,这军议厅的大阵加持之下,都没有保住他。健壮魁梧的将军,此时如同鸡崽子一样被一下轰到了高高的墙面上,深陷入墙壁之中一个巨大的深坑。
可他此时还未被重力所坠下来,只是加覆在身上的力量正慢慢消散,他此时被轰到重伤的身体缓慢地就要掉下来——
咚,咚咚。
是战靴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可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去看。
他们不用去看,都知道是谁从那王座之上走了下来。
封枭走的很慢,但贾出云从那高高墙面之上落下的速度,显然也是在他的控制之下的,当他正好走到墙面前时,贾出云正好从上面滑落下来。
封枭看似随手抬起手来,一把卡住了贾出云的脖颈。贾出云穿戴得是他们峯月卫的重甲,护颈是层活动叠铠,虽然为了脖颈活动方便,但毕竟脖子是人的命门之一,所用防具都是相当精制铠盔,质料坚实厚重。
但只听咯吱咯吱令人牙齿发酸的金属与骨头摩擦的声音——那坚韧的金属铠甲护颈上,就被封枭带着薄甲手套的手生生掐扁了,陷出五个清晰的指印和掌印。他就好像捏着的不是什么重铠,而是一张脆薄的生宣纸那样。
“贾出云,你是不是以为在我手底下做些小动作,我并不在意,你……就可以得寸进尺了。”
《半扇孤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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