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喉的这口白水犹如石头一样硌得墓幺幺喉咙一痛。

“就如我之前说的那样。北旻因为归雁宗成为了号令群雄的巅峰门派，拥有了五国之中可以和大隆平起平坐的地位。于是因此不但有了和他们叫板的底气，还开始去一笔笔清算过去与他们四国之间的矛盾和摩擦。除了大隆以外，其他三国实在恐惧与归雁宗的威慑，甚至不得不暗中割地赔款。北旻皇室的态度越来越狂妄，这三国怎么可能忍气吞声，与大隆商议之后，本来由大隆牵头，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北旻派出使节来谈，回去该什么态度还是什么态度，甚至更加得寸进尺。就连大隆最后都忍无可忍，四国与北旻之间开始不断起纷争、边境线上大战倒不至于，小战是越来越频繁。”

“于是五国之间好不容易维持了很长时间的和平，再次被打破。四国与北旻之间的关系，再次恶化。明顺圣帝是亲善主和派，无数次试图通过自己幼弟应怀瑾与北旻和谈，但应怀瑾从不露面，问烦了就是一句‘我不掺和政事’打发应付大隆使者。但，他应怀瑾不掺和政事，可他归雁宗宗内却因为‘要保疆护国才能安宗镇派’之由，直接派出门内高手坐镇边疆。”

封枭继续说道，“我祖父，正是战死在其中一战中，死与归雁宗其中一位大尊手中。”

墓幺幺微微一愣。“抱歉，我并不知道……”

“这有什么。”封枭笑了一声，“战争比天灾过犹不及，天灾尚有余辜。死在战场上，是我们注定的宿命罢了。十三公主的事，也就是我父亲上任大统领之后的事儿了。就是，应怀瑾突然回了一趟北旻。”

她没有开口。

“北旻和大隆战事连年不断，不管中间发生过多少大事，应怀瑾就像他许诺的那样，绝不踏入北旻一步，却突然回了一趟北旻。”

“是为了十三公主吧。”

“嗯。”封枭点了点头，“应怀瑾回大隆，是为了带走年幼的十三公主。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当时在那个时候，还是个秘密来着。”

这倒是真的，当年应怀瑾从大隆带走十三公主，给她改头换面，将她藏在了归雁宗中是一个秘密。直到后来，应曦景叛出归雁宗，屠她归雁宗满门之后认祖归宗，这件事才得以昭告天下。

“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了应怀瑾。”

墓幺幺立刻回过神来，看着封枭。

“其实当时，我是很惊讶的。反正，我是从来没有想过应怀瑾会是那个模样。”封枭回忆起过去来，有些失笑。

“哪样？”

“我是在封家祖祠见到的他，他似乎有什么事情要与我父亲商议。”封枭回忆着，“比起传说中那个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万中无一的至尊，与我的想象可以说是大相径庭，看起来，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罢了。”

“他穿着一身归雁宗的长袍站在树下与我父亲交谈，最引人注意的，便是那一头几乎垂在地面上的白发。那头白发真的很长，很特别，并不像是那种老年人枯槁的白发，反而看起来闪闪发光，比一些女人的头发都要光亮，缎子一样，也不像天狐族那种银发，就是雪白雪白的颜色，大概比雪还要白上两分吧。”封枭回忆着，“现在想想，那头白发，不是很像传说中府顶授长生的仙人吗？”

《半扇孤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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