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世界光怪陆离。
一会儿乌漆麻黑,一会儿又变得血红色。
韩路迷惘在旷野中走着,风吹在身上,好冷。
路很长,他不断跋涉,快要累坏了。
忽然,有大火冲天而起,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正在熊熊燃烧的公交车上,被烈火烧得痛不可忍。
车里没有一个人,已经彻底失控,正朝远方深渊呼啸而去。
“小路,小路!”
是母亲的声音。
妈妈在车后哭着不停地追,就好象她老人家那日送自己离开家乡到金沙市上班时的情形:“小路,小路,别走,妈舍不得你。”
一种说不出的悲痛和恐慌从心里生起,韩路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趴在窗户上大叫:“妈,妈,我好怕!妈,妈,我也舍不得你!”
“小路,别怕,有妈在。”
……
“啊!”韩路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浑身都是热汗。外面依旧艳阳高照,阳光从窗户外射进来,落到皮肤好,竟有些刺痛。
他起床穿好衣服,慢慢在平地村里散步。头疼得厉害,每走一步,里面就好象有个铁球骨碌骨碌滚动。
昨晚喝得实在太多,浓睡不解残醉。
五斤红苕酒也部知道是怎么装进肚子里去的,韩路摇摇头:生活不易啊!
成年人的世界真不美好。
看着阳光下的村庄,丰收后的村庄,又想起刚才的那场梦,韩路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当初离开母亲的时候,自己只顾着沉浸在获得自由的喜悦,以及对未来美好前程的憧憬,却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
儿行千里母担忧,她现在还好吗?
正要掏出电话给母亲聊上几句,妈妈最喜欢和他说话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小韩,你起来了,饿不饿,干饭不?”
韩路回头看去,正是李草长,就道:“现在都十点了,还是等着吃午饭吧!支书你昨天的酒可把我灌惨了,对了,我醉后没有乱来吧,如果有得罪大伙儿的地方,多担待。”
他这人一喝酒就兴奋,就喜欢乱说乱动,以前读书的时候就闹出个乱子。
李草长哈哈笑道:“倒是没有乱来,就是整夜在院子里乱跑,,抱着院中那棵树喊妈,不停哭,说跑这么远来上班,不能在老人家面前尽孝,对不起,对不起。”
韩路大感羞愧:“见笑了。”
李草长道:“小韩,想不到你酒量这么大,特别是为了工作这么拼命,我最佩服你这种敢打敢拼的。”
韩路:“李支书,酒我可是全喝了,你答应的事情可不许反悔。”
“放心,车的事我正在安排了,说好大金龙就大金龙,外带一辆大卡车。”说到这里,他拍了拍韩路的肩膀:“这年头,二十来岁的娃娃谁不是父母心中的宝。你一个人离家千里参加工作,挺难的,我如果不答应你,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说罢,李草长就破口大杨光,说这混蛋东西自己不敢来平地村,推个娃娃过来,实在不是东西。这私娃子没担待,没能力,怎么就混到主任位置上的?
他说话很脏,韩路听不下去:“支书,你别骂老杨。叫人听去,传到杨主任耳朵里,肯定要误会是我在骂娘。”
“对对对,我也不能给小韩你找麻烦,走,咱们喝酒去。”
“又喝……”
“要不咱们再喝杯沉头酒,以毒攻毒。”
午饭在继续在李草长家解决,吃昨天晚上剩下的羊汤。酒还是要喝的,但一人只喝了二两。
还真别说,沉头酒一喝,身上发热,血脉通了,脑袋也奇迹般地不痛,就是精神依旧委靡,总提不起力气。
饭后,李草长叫来一个村民骑摩托车搭韩路去车站,握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