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陶桃:“让他做,手眼身步,肢体的协调性是演员基本功,家务事也是一种训练。家里弄脏了,我们打扫就是。”
老韩嘀咕:“我们打扫,你什么时候动过手,最后这家务事还不是落到我和我儿头上?”
陶桃快四十岁的人了,一双手白皙细嫩,如同少女。
相反,韩路的手却粗糙。因为内衣裤不能进洗衣机,他就用手洗,冬天的时候还裂了口子。
老韩心疼儿子,心道:家有丑妻才是福,这男人如果娶了美人,那得一辈子受苦。我死去的老太婆真是糊涂,就看上陶桃长得好看。好看当饭吃吗,我儿可怜啊!
宋岫岩干活,陶桃就在旁边看着,耐心地道:“岫岩,这泡茶的时候你先打开茶叶罐,用勺子舀一勺茶叶放进杯里。师父喝得淡,你放一钱茶叶就好。然后,右手端着茶杯,凑到饮水机水龙头下去再去按出水开关。而不是先去按开关,那可是要烫着手的。”
“岫岩。你拧毛巾的时候先把毛巾对折成条状。左右手抓住毛巾条两端,反方向用力。不要捏成一团挤,那样水挤不干净的。不要急,慢一点也行。你可以在事先把各个步骤想清楚了再做,老师不急的。”
韩国庆在旁边看得不住摇头:这娃连毛巾都不会拧,是不是傻?不像妹妹,什么事情她看一眼就会,四岁的时候就能做饭洗衣服,就能跟父母爷爷耍心眼,粘上毛就是个猴儿……哎,陶桃这婆娘就没管过一天妹妹,对别人家的娃却这样上心,混蛋嘛!
等到宋岫岩侍侯完陶桃后,陶桃口述唱念,让他记住唱词。戏文这玩意儿没有捷径可走,全靠死记硬背。好在他虽然生活自理能力差,记性却好。
背完一段唱词,又得继续练习形体,拉韧带。陶桃将一只脚踩在板凳上,腿部弓曲,然后将宋岫岩的腰部放在腿上,一手按徒弟膝部,一手按胸部,用力使徒弟的头与脚相并拢,这叫杠腰。
宋岫岩岁数有点大,身体硬,被压得痛不可忍,冷汗一阵阵冒。
须臾,终于练完,他目中已经全是泪水。
陶桃扔过去一张纸巾,劝慰:“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恩,我知道,我不怕痛。”话虽然这么说,宋岫岩的眼泪还是落下来。
除了杠腰,拉筋也挺可怕,练不了几天,宋岫岩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练完形体,老刘、李姐、欧阳他们也来了,继续和乐练声。
见宋岫岩喊浑身痛,众人苦笑着对陶桃说:“老板,本以为小宋好歹是同事的儿子,到你这里来学戏就是坐科,看你这架势是收手把徒弟啊!”
所谓坐科和手把,是早年间梨园老板收徒的两种说法。
简单说起来坐科就是大班,师兄弟们凑一快儿同时学习,都有自己的艺名,每天学完各自回家,师父也管不着他们。
手把就是一对一私教,指的是师父在家中收徒,进行个别传艺。拜师要立字据,签订为期七年的契约,与卖身契差不了多少。学艺期间,徒弟可任老师打骂,生老病死,老师概不负责。学生能登台了,七年内演出收入均归师父。学艺之余还要帮老师做家务。手把徒弟如果想另拜老师,得师父同意,否则一辈子被同行鄙视和排挤。
由于手把徒弟学艺期间吃穿住都要师父负担,而学成后演出的收入都归师父,对于手把徒弟,师父总是希望徒弟能早一日登台,早一日为他赚钱。因此,师父多对手把徒弟要求得十分严格,对徒弟练功也特别狠。
旧时代,手把徒弟被师父打死的事情都有发生。
但因为教学严厉,师父也不藏私,还真能学到真本事。
新社会不兴封建那一套,但传统文化讲究传承,还有有些东西留了下来。
陶桃当年在戏校学习的时候就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