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盲道,专门留给盲人行走的道路。”
“哦,原来如此!”格林德沃恍然大悟,“上面的花纹应该是给他们分辨走向的,这就是你看到的未来吗?如此……”
他像是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形容词,闭上了嘴巴,场面一度变得尴尬起来。
“如此脆弱。”格林德沃忽然换了一种语气,冷冰冰地说道,“我不知道这是多少年后的未来,但是他们似乎和现在没什么本质的区别,事实上,在我看来,这和几百几千年前人类智慧初开时都没有什么区别。”
他弯下腰,把手指轻轻地插进地砖的缝隙中,用力一挑,那块满是裂痕的砖块便碎了一地,露出下面湿润的泥土。
“在文明的虚掩下,人们信奉的还是野蛮,”格林德沃用两手捏住一只不断蹬着腿的蚂蚁,随手把它丢到了一边,“金玉其外,实则败絮其中,当我以为这个世界将会迎来莫大的进步时,它呈现给我的却始终只有失望。”
接着,格林德沃抬起头,望向天边,顺着他的目光,纳尔逊看到一架闪烁着红灯的飞机正从天边的云彩中斜插下来,型号似乎是波音767,又似乎是757,他有些记不清楚了。
“纳尔逊,我们看到了同样的未来,”格林德沃挺直腰杆,背着手注视着飞机撞向城市中最高的大楼,“可惜,你一直是个温柔的人,你能看到未来的人们为出行不便的人们准备的设施,你能看到他们会行人提供的荫蔽,你能看到漂亮的大楼和水晶宫一般的玻璃幕墙,但我却看到了,不管过去多少年,内耗与无限制的纷争仍旧是世界的主旋律。”
那架飞机缓缓地撞到大楼,机头像粗制滥造的铁皮一样被瞬间拍扁,而在飞机的冲击下,大楼在下一秒钟被拦腰斩断,下半截微微颤抖,而上半截绝望地向地下滑落。
这场对灾难的模拟没有其他的目击者,没有一位遇害者,甚至连钢筋绷断、玻璃碎裂、油箱爆炸、碎石坠地的声响都没有传来,在这种默片般的观感下,灾难反而显得愈发可怖起来。
“你瞧,”格林德沃捡起被远处爆炸气流吹来的两份报纸,似乎为了佐证他的话一般,版头照片上的政客面色惊恐而愤慨,他将两张报纸递到纳尔逊的面前,“世界还是在使用不同的语言,人们的沟通依旧存在隔阂,在灾难当头的情况下,不同立场的人们依旧在相互指责,他们不会去第一时间思考如何解决问题,反而专注于推诿责任,多么可悲啊。”
他松开手,红色的厉火瞬间将两张报纸吞噬,望着在强气流中飞向天空的灰烬,格林德沃轻轻拍了拍手。
两人的周围突然出现了无数的行人,他们行色匆匆,对一旁的小巷中发生的犯罪熟视无睹,反而低头看表,甚至加快了脚步。
紧接着,劫持着人质的匪徒、进行巷战的军队和霸凌弱小的混混,如同舞台剧谢幕的演员一般,一边进行着自己的暴行,一边在两人身边的小巷中走进走出。
“这就是你想保护的平民,这就是你期望给予机会的麻瓜,”格林德沃嗤笑道,“你觉得他们会珍惜你赏赐的机会吗?甚至他们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苟活完全来自于你的怜悯,我支持你做所有想做的事情,但是我真的想要问问,你所作的一切,真的会让他们感恩吗?”
纳尔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小巷中一位被拦住索要钱财的瘦小年轻人,他揉了揉眼睛,记忆早已变得没那么真切,他早已忘了,在这个时候,他究竟是被霸凌者还是施暴者,或许都是。
“我注意到,你已经很久没用你的魔杖了,”格林德沃似乎真的如他所说,对纳尔逊的事情如数家珍,“黑胡桃木与龙心弦的搭配,十四英寸,十二树已经帮你去除了英国魔法部在上面附着的踪丝,但我却总是看到你用另外一支魔杖施法,我想你自己清楚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