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我们从十七年前重新开始,巴黎(1 / 4)

云层被更高处的伟力破开,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握着足以刺破天幕的巨剑将云层搅得稀巴烂,阳光终于洒落到每个人的身上,将暴雨带来的寒意驱散,积水和湿漉漉的衣服上冒出濛濛的水雾,这本该带来潮湿燥热、令人难以承受的不适,奇怪的是,大多数人都只是觉得温暖,仿佛在冬天雪夜中返回家里,炉火上刚好坐着一壶温度适中的热茶。

万博园的街道上,升腾的水雾笼罩着那些抱着头哀嚎的麻瓜们,仿佛被母亲拥入怀中一般,他们纷纷舒缓下来,眼睛中尽管还存留着一丝迷茫,但那场爆裂的大火所带来的梦魇却消散干净,只剩下足以直视的记忆,他们环顾四周,看到了躲在巴黎城中,几百年几千年都没有现身的另一座城市,看到了万博会主场馆那座彩色的高塔留下的漆黑影子,看到了被捅破的天空,看到了那两位正从迷雾中站起的古老神明。

它们实在太过高大,高大到足以遮挡住天上的太阳,成为行走在地上的新的阳光。

隼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仿佛来自更悠久的亘古,又仿佛来自捉摸不透的未来,散碎的云层中,钢铁的羽毛搅动着风云,它呈现出的速度和它那庞大的身躯完全无法匹配,快得就像一道银色的闪电,它张开布满裂痕的双翼,抬起伤痕累累的头颅,用那只支离破碎的喙向所有人宣告它的到来。

银影一闪而过,重重地砸在万博会主会场彩色高塔的废墟中,满地玻璃碎屑被强大的风压碾成更加细密的粉末,它的翅膀垂落,如同一座坚实的堡垒,将尚未逃离的麻瓜罩在了里面,银隼撞破隐藏地屏障的消息在巫师中迅速传播,尽管此刻的它看起来一戳就碎,但没有人敢小觑它的力量,以及它和站在它背后之人的决心。

一排精致的羽毛从它的背上疾射而出,插在泥泞的地上,以挂着门帘的黑色门框为界,一条银色的直线被画了出来。

一位位用各种离谱的材料蒙着脸的巫师从它的羽翼间钻过,响应着《唱唱反调》上的求援,银隼没有半点阻拦,仿佛落地以后,它就真正地变成了一座毫无生气的雕塑,前来增援的魔法部成员们看到它不动如山的模样,怀着侥幸心理,想要和人群一起混进去,阻挠这里麻瓜的分散,维护保密法最后的尊严。

他们向前缓缓走着,银隼没有丝毫动静,他们的胆子也变得大了些,加快了步伐,但当第一位巫师到达黑门旁的边界时,他的脚步忽然僵硬起来,让身后来不及停下脚步的同僚撞在了背上。

“怎么了?这儿有什么魔法陷阱吗?”看着身体紧绷的同事,那位后来的巫师踏过银线,一手扶住他,转过头大声喊道,“警戒!有埋伏!”

他们的步伐齐刷刷地停了下来,最先越过银线的巫师僵硬地扭动脖子,看向同样越线的同事,他的目光缓缓的移动到了同事的额头,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渗出,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在越线的瞬间,他的内心便被本能的恐惧添满,而在看到同事头顶的红点时,这份恐惧终于不受控制地爆发了。

“发生什么事了?”

同事看不到自己的额头,焦急地问道,忽然,他注意到了扶着的巫师额头跳动的红光,他的脖子发出生锈发条般的嘎嘎声,缓缓地抬起头,在破碎的云层中,他看到了一只毫无感情的漆黑眸子,这只眸子闪烁着金属与魔力的光泽,瞳孔按照恒定的频率缓缓转动着,那片从巫师万博园入口处升起的云在空中散开,化成了一只只刻板的蜉蝣,锁定住每一位可能会造成影响的敌人,一丝不苟地执行着预设的任务。

黑色的魔力正围绕着那只硕大的瞳孔流动着,其中传来的吸引力,仿佛要隔着天空将他拖入深渊,来自皮皮鬼的负面情绪被纳尔逊摘除,留在了他的造物之中,积蓄千年的情感哪怕相隔千米万米也能让任何一个被注视到的人汗毛倒竖。

“你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