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熟悉的咳嗽声忽然从身后传来。
沈安然一转脸就看见月光底下玉轻寒握掌成拳轻声咳嗽着,瘦削的双肩因咳嗽而微微抖动着。她愕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后,走路的时候竟然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要不是他咳嗽,恐怕来了又走也不会被发现的。他的病似乎好了许多,不像前两日那样咳嗽得厉害,只咳嗽几声就止住了也不喘气。
“一只猫就把你吓成那样,怎么?吓傻了?”玉轻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沈安然皱皱眉头,说“要是吓傻了也是因为公子你!悄无声息地走到别人身后,打算吓唬谁?”
“人若俯仰无愧天地,即使是鬼魂站在身后又何足惧呢?”
沈安然被他驳得无话可说,他字字在理,句句直指要害,实乃少见的辩才。
“明日我要宴请昭王,你随我去吧!”
“为什么是我?我们不是该回宫了吗?”
“急什么?离太后回宫还有数日呢!”
“可是……”
“你不想随我去也罢,大不了就让冰宛陪我,她的琴艺也是不错的。”玉轻寒也不勉强,似乎她去不去都无所谓一样。
沈安然闻言倒是觉得非去不可了,她不甘心地问“为什么是我嘛?”
玉轻寒向前两步,俯视着她,说“你不是应该因为内疚而答应我去宴客吗?”
“内疚?”她感到莫名其妙。
“你今日伤害了我弱小的心灵,不是该内疚吗?”他说着还一副痛苦的样子捂着胸口,彷佛现在他还感觉到痛苦一样。
沈安然心中的内疚感忽然间猛减,这家伙真会趁火打劫,可是,偏偏他拿捏得时机是多么的准确。她的确为了今日伤人的话感到内疚,而他竟拿着她的短让她为他做事。虽然很无奈,但是一点都推却不得。
“你怎知我内疚?”
“自以为是的你当然也会自以为是揣测我的内心,你伤害了别人自然会感到内疚。”
“你……”她气结。
“怎么?生气了?”他咧开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在沈安然看来是一种示威。当然,她也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就得逞,当下就褪去了怒颜换上了笑容。
“我不会跟一个生病的人计较。”
“这么说,你答应明天随我去宴客了?”
“如若不去,岂不是显得我小器?但是,我跟你去不是因为内疚。”
“明白!”他连连点头。
沈安然站起来,神情严肃地蹲了蹲身子,道“不管怎样,我还是为我今日的话道歉,对不起!”
玉轻寒剑眉轻挑,凝视着她良久,扬起薄唇转身离去。
沈安然望着他单薄的背影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虽然他刚才那些话让人感觉他并未因她的话而被伤害了,但刚才他的表情告诉她曾经被伤害过。或许他沉湎酒色,或许他有时让人觉得城府太深,可是,他的胸怀却是如海般宽广的。
次日,天气忽然晴转阴,秋风一阵紧似一阵,天空灰暗下起了大雨。玉轻寒到了晌午才起床洗漱,对于下雨的天气并不在意。君羡命人将午膳搬到廊下,他们席地而坐一边吃饭一边听雨。秋风秋雨愁煞人,沈安然的心情不如其他人,这风雨总让她想起第一年入宫为奴的情景。眨眼间十年过去,重重宫墙就像是枷锁一样使人难以挣脱。
“难得这个时候还有这么肥美的螃蟹,要是有一壶陈年花雕或者菊花酒那就妙极了。”玉轻寒一边熟练地拆出蟹肉,吸走了美味的蟹膏,一边不忘对君羡说。
君羡嘿嘿一笑,道“酒有不少,就是不能让你喝太多。”
“多与少都是一样的。”他不以为然。
一旁的君然见沈安然撩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