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大帅,张部堂已抵三十里外解刀村,遣我等前来询问,临洮、蒙古两旅及延安、镇筸两营进攻何处?”
来了,后续兵力来了!
“虎贲营堆土山,你们跟我来!”
刘承宗突然策马走出行军队列,移至低矮土丘,就地命羽林骑扫平地面,以刀做笔勾画地形图,头也不抬地说道:“传,旅帅张献忠、师襄速率临洮旅三营渡过渭河,务必于……”
刘狮子抬头看看天色,道:“一个时辰,渡过渭河,傍晚前威胁进攻宝鸡的左良玉、艾万年部,今夜能袭则袭,不能夜袭则明日交兵。”
“如两帅对进攻时机把握不同,则以礼部尚书张兄为重。”
说罢,刘承宗对记录军令的羽林骑一抬手,那边一张军令已经写完,递交塘兵。
一边戴绿帽的年轻张部骑兵是张献忠的干儿张可旺。
他看着塘骑将军令收好,眼珠子在眶里滴溜儿转,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大脑已经开始执行中译中命令。
‘进攻时机以礼部尚书张兄为重’,自然而然地被翻译为‘战败惩处以西旅旅帅张献忠为重’。
刘承宗却不管那么多,他的神志已经不在这片满目荒芜的赤地之间,如同云霄之间展翅滑翔的青海秃鹫,用饥饿的目光俯瞰这片军尘激荡的战场。
“再传!”
羽林骑提笔在新的信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传字。
“蒙古旅谢二虎、莫与京,速率本部西进凤翔塬,于凤翔治城取十日口粮,今夜启程转道向北出石窑关,经平凉府泾州至华亭过六盘山,延葫芦河南下,五日后抵达秦州,沿途截杀明军塘骑、传令及小股征粮队。”
“如遇明军大部,则不求攻坚歼灭,只使其疲扰即可,余下行动视关中战局而定,准谢二虎便宜行事……再传!”
又一封军令交到塘兵手中。
“命任、杨两部就地驻营,召其副将张上选、祖承勇速至中军。”
一连下达多道命令,刘承宗回过头,虎贲营的副将韩世友已经上前抱拳道:“大帅,土山堆好了。”
他登上土山,先端起望远镜看向西北,十几里外的千河畔烟尘浩荡,驻扎在那边的宁夏边军正在大举渡河。
再望向南边,二十多里外的渭河方向,同样也能看见一片土黄翻地而起。
刘狮子的脸上不禁露出果然如此的得志笑容。
熟悉的明军托梦式指挥,再次闪亮登场。
但凡他们有一点儿协同,就应该是宁夏军率先渡河,占据有利地形看住刘承宗的军队,左良玉和艾万年那边再展开攻城。
现在嘛,先后顺序颠倒过来。
左良玉和艾万年那边先发炮攻城,刘承宗闻声即动,而且大动特动,一下就勾住了宁夏边军。
他们够义气,被迫放弃固守的山塬营垒,渡过千河,来到凤翔塬上试图牵制刘承宗主力。
而南边的军队,见到刘承宗大举南下,同样也只能分出一批兵力,不论是沿河据守也好、渡河支援也罢,兵力终归有限。
“传,以高应登为先锋,张天琳殿后,向西南进军五里,在塬上修营设垒,把他们两军分隔开。”
“再向凤翔治城的王旅帅传令,宁夏诸营若来攻我,则凤翔出城,袭其腹背;汧阳出城,将其山地各营攻破,营里的破烂儿都烧了。”
片刻之后,元帅军的张天琳、高应登与虎贲三营大军就在众目睽睽的凤翔塬上,依据沟渠,充满挑衅地结出大阵,于其内修营设垒,虎视眈眈地等待明军来攻。
南边的龙在田意识到元帅军停止南下,随即命部下近万军队停止渡河,河畔激荡的尘纷很快也随之落下,头裹厚巾身披皮甲的滇兵着手在渭河南岸修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