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李睿等人就得去要饭……
左右离的不远,还不到两里,李承志也没有骑马坐车,就带了李睿和一个护卫,慢悠悠的朝高肇的府第走去。
顺着横贯东西城门的双阳街,刚穿过路西的右卫府和太尉府,李承志被吓了一跳。
足足十丈宽的双阳街被堵的中间还不余三丈。大道两边的驮马和车驾排的密密麻麻,队尾离高府所在的永康里的里门足有百丈远。
仔细一看,路中间竟还有兵卒维持秩序,不然整条街早被堵实了。
这又是哪一出,不记得内城中有集市啊?
李承志一脸狐疑,下意识的多瞅了几眼。
牵马驾车的大都穿着粗布麻衫。骑在马上扇着风,或是靠在树荫下纳凉的,十之七八都穿着绸衣帛衫,而且大都是如他这般大、或是比他还要小的年轻人。
若不是确定没走错路,李承志都还以为来了太学……
他朝躲在一颗树下扇风的一个年轻人问道:“敢问郎君,这是何故?”
年轻人没作声,先是打量了李承志一眼。
看他风仪虽不差,但一未骑马二未乘车,身边也只跟着两个帮从,一个提着一只雉,另一个提着一坛酒。除此外再无长物……
“关中人?刚入的京吧,竟连眼前这般是何故都不知?”
年轻人的优越感顿时就来了,斜着眼睛看了看李承志:“你若不是来往高府投递名刺,只是入里寻访亲友之辈,便不需等候。自可进去,向门士出示名籍即可……”
往高府投递名刺?
李承志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和马头,猛的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竟全是来给高肇送礼的?
车上也罢,马上也罢,都盖着麻布或帛账,虽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但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
估算了一下,驮马与车驾没上百也有七八十了,排这么长不说,还是大白天?
好家伙,便是公然受贿,也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吧?
到底是皇帝眼瞎了耳聋了,还是已对高肇信任到了无底限的程度,就如清朝的乾隆对待和绅一般?
别说知道历史大致走向,即便不知道,李承志也能猜出高肇的哪一种结局:绝不可能善终。
就算高肇之前没得罪那么多人,新皇登基后也绝对会把他当肥猪一样宰,就如清朝时的嘉庆对待和绅……
惊疑了一阵,李承志又觉的有些不对。
要是每天都有这么多人给高肇送礼,一年下来又是多少,全大魏的官加起来又是多少?
脑中灵光一闪,李承志恍然大悟:六月时各地举生才京考选之季,这些人全都是来京考选入学或授官的秀才、贡士、廉生。
这三类都是由地州举荐的才德之士,有区别的地方在于前两者重才,廉生重德。
秀才和贡士的区别也很大,秀才要由选部考试合格后才会视才学而定,大多数的入国子监、太学等就学。若是庶族则会入四门小学。少部分才学极佳着才会直接封官。
贡生则是已经过郡州考试达到了坐官的条件,只需选部确认即可授官。但自元恪上位之后,规定各地举荐之贡生需有地州五名以上官员作保。
所举其人者,官升一阶,非举其人者,降一阶。
意思就是要是走关系上来的,过不了选部那一关,举荐和给贡生作保的官员全要官降一级……
人手失手马有失蹄,谁敢保证百选百中?何况其中的人为可干扰的因素太多太多。所以自此后除了亲儿子,再没有哪个官头吃肿了会给别人作保。
其实说深一些,这只是元恪削弱世族门阀影响力的手段之一:便是门阀世族子弟想做官,也先到洛阳来考了再说。
是能封官还是得先去上学,更或是封你去做哪里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