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四章 定计(2 / 4)

大魏春 眀志 2286 字 4个月前

见状,于忠也予左右交待道:“遣快骑报与昌县候,就称于某心意已决,便是枭首武都,也必与魏军决一死战……某别无所求,只愿县候安然南归,能善待于某之家人……”

听此意,于郡公竟已心生死志?

亲信心中一紧,连声应诺。

“慕容大人,事已至此,除决一死战已无他途,故而令全军起营吧?”

决一死战个鸟毛?

一想到魏军的天雷和诸般火器,慕容高就只觉心肝直颤。

但还能如何?

南有秦岭、北有渭水,前有强敌,后有伏罗与昌义之,他就是想不战而逃,竟都无路可去?

竟真如于忠所言,如今之计,只有决一死战,才有一线生机?

慕容高踌躇良久,狠狠的一咬牙:“起营……”

已至四更三点,衙中灯火依旧,看来又是一夜无眠!

已然熬了两日,昌义之脸色乌青,眼中充满血丝。再加未曾好好梳洗,半白的头发甚是散乱,故而乍一眼看去,昌义之就像突然老了十岁一般。

心腹端来了一罐肉羹,小心翼翼的迈过门槛,悄无声息的放在了昌义之的手边。

闻到香味,昌义之放下手中地图,黯然一叹:“我无甚食欲,端下去吧!”

裴邃轻轻一挥手,遣退了亲信。待四下无人,才温声劝道:“自昨日天明至此,已近一个对时,你粒米未沾,只饮了几杯水酒,这如何使得?

而如今之际,你便为全军之骨,若因积劳成疾而一蹶不振,这十数万大军便如无头之羊,岂不是任由魏军宰杀?故而便是食不甘味,如同嚼蜡,也该吃一碗才对……”

昌义之闻言一顿,长叹一声,搬过了瓷罐,往口中塞了一勺。

只觉银匙之中并非肉羹,而是毒药。入口之时,口中顿时就生出了一股苦水。胸腹之中更是鼓胀如塞,何其难咽。

硬吃了几口,终是敌不过腹中呕意,昌义之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呕出那一滩秽物之中,竟带着几缕血丝。

裴邃悚然一惊:难不成一语成谶,昌义之真已积劳成疾?

昌义之连声咳着:“吭……吭吭……无妨……应是多日忧虑,积郁所致……渊明莫要声张……”

“已然这般,你却仍要苦苦支撑?便是在此枯坐一夜,又于事何补?”

裴邃紧紧的抓着昌义之的袖子,声音隐隐发颤:“县候,听邃之言,且去稍歇片刻。若有急报,我必唤你……”

“集十万大军之安危于我一身,我如何能闭得上眼?”

昌义之惨然苦笑道,“稍有睡意,就会梦到麾下儿郎被李承志斩杀殆尽、付之一炬。而后便猝然惊醒,战战惶惶,汗如出浆……故而还不如不睡……”

这几日,见昌义之坦然自若,坚似磐石,只当他成竹在胸,早有定计。却不知,已然惶恐到如此地步?

有如吃了黄莲,裴邃满腹凄苦,悲声问道:“三年前予钟离之时,为三十万魏军所困,城破在际,危在旦夕,你依然如故,安之若素。而如今远不至那般生死存亡之关头,你何苦忧虑至此?”

“因而钟离之时,昌某已殚智竭力,鞠躬尽瘁,手段尽出。故而问心无愧,便是败了也理所当然。而如今,便是我涸死干虑,却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局势大好,而眨眼之间便急转直下,竟未接战几次,就成困兽犹斗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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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义之双眼空洞无神,望着屋顶悠悠叹道:“难道是……天要亡我昌义之?”

“与天何干?”

裴邃气急败坏的吼道,“你我征伐半生,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