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在我们风帘楼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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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样的事,胧儿自是极委屈,马上便去找胡妈妈告状。
风帘楼不只有一个妈妈,如今排面最大的一个名叫胡真。
胡真年轻时叫“胡真真”,也曾艳动临安。
坊间传闻,她曾夜入禁宫服侍过官家,但当年贾贵妃尚在,官家未留她在宫中。
“你是说,李瑕跑来向你打听当时的事情?”
“是,聊完这些,我们正要狎玩,年儿跑进来把他赶走了。”
“少年郎,怕是想知道旁人如何看待他的。”胡真摇了摇头,自语了一句。
她并未给胧儿好脸色,叱道:“小浪蹄子,你有几分姿色就敢勾引客人?坏了规矩,手摊开。”
“啪”的一声响,自有婆子上前给了胧儿手板心一下。
胧儿疼得眼泪直流,咬牙不敢出声。
胡真转头又看向年儿,骂道:“还有你,敢带些闲杂人等见你姑娘,万一坏了她身子,便有一百个你也赔不起。再敢出幺蛾子,活活打死!手摊开。”
年儿挨了许多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是不哭。
胡真端着那匣子,起身走到觅云院。
一路进屋,走到梳妆台前,只见唐安安已经打扮好了。
她将匣子往台上一搁,道:“李瑕说了,往后与你就当不认识。”
唐安安一愣,低声道:“这也是我的意思。”
胡真道:“若不是知道你不喜欢李瑕,今日我便打死年儿那蠢丫头……竟敢找个贼儿来偷我的摇钱树。”
唐安安没说话。
胡真道:“怎么?你心里有他?那我现在就去打死年儿。”
她说着,转身就往外走去。
唐安安连忙拉住她的衣袖,道:“妈妈别吓我了好吗?我早已不喜欢他了。”
“记住,你不配喜欢谁,他也不配你喜欢。”
“好。”
胡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叹道:“我气的是你将积蓄随手就给了人,等你再长几岁就明白了,人情皆过眼云烟,金银才能傍身。”
唐安安低头不语。
胡真又道:“李墉这儿子不成器,他连累了你、赎买不起你,你待他仁至义尽,偏他还发脾气,这等小肚鸡肠,如何值得你倾心?”
“嗯。”
“我念着与刘苏苏的交情,保过他一遭。今日你见他也算顾念交情,往后两不相欠,别再来往了。我辛苦调教你,不是卖与败落户的。”
“女儿明白,不再见他便是。”
这事便算揭过去了,胡真仔细瞧了瞧唐安安的妆容,道:“艳了,再素些。”
“已经是最素了。”
“那就别抹胭粉,都擦了。”胡真道,“今日这文会上都是名儒,不爱色,太艳反而坏了他们的格调……珠儿,你来把安安的妆重新画过,珠钗全卸了,盖盖她的容貌,别让容貌压了她的才艺。”
“是。”
胡真颇为雷厉风行,一边亲自为唐安安挑选衣服,一边又问道:“词曲练了几首?”
“三首,两首柳词,一首晏词。”
“为何选这三首?”
“上次妈妈说过,唱新词万一遇到政见不合的,容易得罪了人。”
“改,今日唱稼轩词。”胡真道。
唐安安道:“女儿的唱腔不适合……”
“不会唱那就换惜惜唱。但我告诉你,名气越小,往后陪哪样客人越不由得你选。”
“女儿愿唱。”
“好,今日你唱水龙吟。”胡真说着,词谱往案上一丢,不悦道:“让你记的名单,可记了?”
“记了。”
“觉得奇怪吗?这些人素有清誉,如何给得起你如今的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