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杨奔瞪着眼,于血雾中看去,看到刘金锁几乎如不要命一般冲上去,一枪捅穿了那百夫长的喉咙。
他觉得好不甘。
他若是班头,他也能带人直冲敌将。
偏是熊山一心只想驱赶溃散的大理仆从兵冲散蒙军,不懂切割敌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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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杨奔更不甘的是希日。
希日落入包围之后,战意并不坚决,想要从山腰向西奔走,夺回马匹,结果被冲乱了阵线。
再想逃,一支长枪就已惯穿了他的喉咙。
他还听到身后的大汉不停喘着气,大骂不已。
“娘的!说老子没打过仗?老子能没打过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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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在夕阳落山之前结束了……
换作别的十六岁的少年或许会被胜利冲昏头脑,李瑕却还是非常冷静。
他知道今天最多只能算是小胜,除了抢夺三艘船只、两百多俘虏,双方的战损相差并不多。
大概是以五十人的伤亡,击杀了八十余蒙卒。
眼下不是能扩大战果的时候。
李瑕速度下令收兵,同时一条条命令下达。
“清点伤亡,搜救伤员……”
“驱赶俘虏的大理兵拉纤,尽快把船只拖回营寨……”
“让宋禾去通知西面的断头山、尖子山等苗寨,时刻准备砲石,让蒙军以为我们在山上有驻兵。告诉他们,切记防蒙军夜袭……”
“让于柄速通知县城,在明日前把所有百姓迁入城中……”
“搂虎,你带人守住笆篱山,侦测蒙军动向,补充石木……”
“刘金锁,你与我去西面看看。其他人,速回营盘整备……”
“……”
一通吩咐之后,李瑕领着刘金锁的一百人队沿着山仞,向西面行去。
天色渐暗。
走了良久,终于见到山下有篝火。
“娘的,这些蒙鞑这么快就收拢了溃兵。”刘金锁骂道。
李瑕道:“派人去通知各寨蒙军的位置……”
望了一会,却见山下的蒙军熄灭了篝火,随着马蹄声起,不知了去向。
“他们发现我们了?”
“没有,是因为谨慎,不太离战场太近的地方驻营。”
李瑕望着夜色中的山脉,反而觉得今日这场小胜之后,战事将会更难打。
蒙军丢了船只,接下来会从任何一座山翻进来。
再难像今天这样算到他们的路线,进行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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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李瑕在山林间醒来。
夜里不敢点火,他只稍微睡了一觉,身上就满是露水。
从怀里掏出地图看了看,幸好还没湿。
地图上,庆符县的地势像一只眼睛,南北有山脉夹着它,县城就好像眼珠。
而符江就像这眼睛上的一道刀痕,破开南北的山脉。
李瑕之所以去守五尺道,就是为了防止蒙军从北面沿符江而下。
而昨日在笆篱口迎击,为的是防蒙军从南面溯符江而上。
南北的水路守住了,蒙军就只能翻山,翻山就意味着不能携带太多物资。
坚壁清野的意义就在这里。
李瑕的手在地图上沿着庆符县南北的山脉划了划,喃喃了一句。
“敢进来,把你们拖死在这里。”
他站起身,带人下了山,观察着地上蒙军留下的马蹄印,追了一段,继续在地图上标注着,准备下一次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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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格并不知道李瑕在他身后追踪。
他收拢了四支百人队的赤军探马、百余大理仆从兵,思考着接下来的形势。
是回叙州报兀良合台自己败了?还是继续劫掠庆符县,抢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