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随侍四人、门房一人。”
“了得。”贾似道抚掌称赞,道:“当日慈宪夫人到时,李墉确不在黄氏院中,故而慈宪夫人以为我在骗她。但……是否有可能,李墉被李瑕带走了?
带到哪呢?比如,东北隅有库房,仆婢们忙着摆放聘礼,场面很乱,没人注意到这父子二人。”
吴潜道:“老夫不知。”
“那我再作个推测……待慈宪夫人走了,李墉再次回到黄氏屋中,甚至,忠王也折返了?”
“为何折返?”
“黄氏毕竟是忠王生母,诓骗,吓唬,办法多了。”贾似道想了想,缓缓道:“若叫我办,可让身边的婢女勾一勾忠王,总之,忠王折返了。”
话到这里,贾似道敲了敲木栏,发出“嗒嗒”的声响,像是提醒着什么。
“履斋公谋划多年,意欲欺君。而李墉若只想骗骗忠王,该不难吧?”
“看来老夫真是太老了,竟听不懂师宪此言何意。”
“你我,皆被李瑕耍了。”
吴潜闭着眼站在那,仿佛睡着了一般,并不言语。
贾似道笑道:“黄氏身边仆婢不见了六人,请履斋公交给我。”
吴潜缓缓道:“老夫若说不知他们去向,师宪信吗?”
“信。你若有这等人证在手,犹可对付忠王。”
“老夫不明白。”
“装糊涂。”贾似道继续沉思着,道:“那便是在荣王死前,这些人逃了,随李墉逃回川蜀了……只有如此,他们才能活命。”
“也许吧。”
“但履斋公还有别的线索,能证明是李瑕杀了荣王。比如,李墉多次出入荣王府……”
“师宪多想了。”
贾似道讥笑一声,道:“你不肯将线索拿出来,无非它们只能证明李瑕杀了荣王,而不足扳倒忠王罢了。”
“荣王病故,非死于刺杀。”
贾似道凑近了些,言辞诚恳,道:“李瑕坏了规矩。”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吴潜。
“你我可以斗,斗到你死我生亦无妨,因我等心有社稷,守着规矩,绝不敢行‘弑杀’之事。
反观李瑕,此事若是他所为,擅杀皇亲国戚,简直无法无天,大逆不道!
我早便怀疑他引李璮入淮东……此子,必乱社稷呐。履斋公,真要袒护他?”
贾似道话到这里,愈发恳切。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不是吗?”
吴潜问道:“师宪拿到证据又如何?面呈官家?或暗中控制皇嗣,填你一己私壑?”
“一己私壑?我贾似道所行,护的是大宋社稷。”
“你操之过急,必祸国殃民……”
“哈,老顽固不懂便闭嘴!”贾似道顿时变了语气,道:“你已一败涂地,若还有一丝对社稷之忠贞,助我。”
吴潜深深看了贾似道一眼,眼中浮起悲悯之色。
“好,你我来护大宋社稷……荣王派人灭李家满门,此案,依大宋律例,宜如何处置?”
贾似道讥笑一声。
吴潜遂接连发问。
“魏关孙溺毙于荣王府,此案是否该查?
魏峻丧子之痛,屡次于御前恳请彻查,突兀暴毙,此案是否该查?
李瑕回朝以来,两番遭人行刺,盗贼也好、蒙古细作也罢,此案是否该查?”
“你休与我扯……”
“重臣遇刺,为何不见临安城内搜捕细作?为何不见其余朝臣严加防范?为何压住风声,假若无事,仿佛天下太平?”
“你心里清楚。”
“不错,不仅是老夫,满朝上下谁人不清楚?杀李瑕者荣王是也。”
“荣王是皇亲,是官家一母同胞之兄弟,李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