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拒绝了,臣等垦请王上以天下黔首为念,勿以克让谦恭为事。”
“黄道吉日算好了,就写份登基诏书吧。”李瑕又道。
堂上诸公沉默了
会。
最后,韩祈安上前一步,提醒道:“王上?”
李瑕无奈,只好点了点头,其后又摇了摇头。堂上诸公纷纷拜倒痛哭。
“王上还是摇头不应啊。”
“王上欲不应,若宗庙何?若百姓何?”
“王其毋辞!何必勤勤小让也哉?”
称帝的步骤还是要走的,哪怕李瑕不在乎,众人还是得大哭、恳求他”勉为其难“答应登基。
哭给天下人看,哭给青史记录。
像是很荒诞,又像是很庄重,但这就是一种责任。
皇帝之位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它承系天下万民,它是担当。
几日后,长安城郊。
傍晚时分,种地的老农一手拖着锄头,一手牵着孙儿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走路时光着脚,赤足上满是老茧与伤痕。走着走着,迎面正遇到一个年轻的道士。“老丈,记得我吗?”
老农嚅需不敢言,只是点了点头。
其后那道士便一路跟着他,喋喋不休地问了许多问题。
“老丈只认金国的天兴皇帝吗?他都亡国三十年了,在位时又做过什么?”
问了许久,才终于让这老农总结出了一句话,道:“宋是宋寇,蒙是蒙虏,当然只有大金皇帝才是皇帝。”
“那光复大唐呢?所谓金国不过也是女真人奴役你们,大唐皇帝总是真的皇帝了吧?”
“大唐额知道,阿爷说过。额祖宗还当过大唐的官哩,不信到洛阳看额的祖墓,都说那时候日子好过”
“那大唐皇帝比金国皇帝,哪个是真皇帝?”
老农答不出来了,傻站了好一会才肯放弃他的天兴皇帝,低声道:“要是真有大唐皇帝,额认。”
连他都明白,若是光复大唐,那怎么可能不收复东都洛阳?
到时,就能让孙子与儿子团聚了,他活一辈子,求的就是落叶归根,血脉团圆。
年轻的道士孙德彧“哦”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他其实认为秦王应该取一个别的国号才对,比如“天”字他就觉得很好,一个字就能压那个“大元”一头,可惜没几人赞同他。
当然,他知道世事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秦王立国称为“唐”,至少更容易映照这乱世许多人对太平盛世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