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胡勒根招降之后在归正营呆了段时间,之后调到了宁夏军中,是杨奔麾下统领。
在西北,起汉姓多是马、苏、沙等姓,因此宁夏军中马姓的将官很多,有时不开口也分不清是哪族人。
“起来吧,你何罪之有。”李瑕笑了笑,勉励道:“你是神箭手啊。”
“嘿嘿,谢陛下!”
杨奔问道:“陛下,是否有可能,小党项射伤了那畜生,它飞不回去?或是箭失只是卡在它的羽毛里,飞到半途就掉了下来。”
“做最坏的准备吧……”
一般而言,一个妥善的战略规划需要很长的时间。比如李瑕收复陇西就花了长达半年的时间做准备、布置。
但这次面对忽必烈的亲征,他却是临时起意掉头先攻打忙哥剌。毕竟就连忙哥剌也是临时起意东归,当然不会给李瑕时间做准备。
因此李瑕虽然到了这大漠之中、甚至都要找到忙哥剌了,却还没有想好这一仗该怎么打。
他唯一知道的是,不能让忽必烈亲自接手这十五万大军,否则自己很可能会覆灭。确定了这一点,剩下的他就凭着直觉,一路走到了这里。
上辈子他觉得自己之所以是冠军,除了艰苦卓绝的努力,还有天才。所谓天才就是,有时灵光一闪,脑子还未想好,手中的剑已经刺出。
但也许这只是好运而已。
人不会一直好运,今日遇到了一只鸟儿,却让他感到是否好运快用完了。
他没能射下它。
在蒙古人的故事里,鹰是神鸟使者,庇保着黄金家族。
在女真人的故事里,完颜阿骨打率兵攻打大辽国,正是借助海东青助战,以少胜多,打出了不可思议的达鲁古城之胜、护步达冈之胜。
这次,李瑕与元军的兵力对比倒像是达鲁古城之战,可惜,神鹰没站在他这一边。
摇头将脑中这些无聊的念头驱散,他看向地图标注了几下。
“就算忙哥剌、脱忽提前发现了我们,还有一个打法能够伏击他们。你们看……”
良久。
杨奔沉吟着,提醒道:“陛下,我们未必有这么大地方可以绕,张弘范也许就在身后追着我们。”
~~
鸡鹿塞。
一阵吆喝声之后是轰然巨响,“彭”地将堵在峡谷路口处的碎石炸开,元军士卒们遂过去将土石铲开。
“路通了!”
前方的峡谷道路才显了出来,已有一队骑兵策马踏过土石,穿越这个阴山隘口。
有尸体就埋葬在那些土石之下,有元军的,也有唐军的,往往是还相互纠缠着。透过他们扭曲的表情可以想像到是激战之时唐军士卒把想要追过峡谷的元军士卒紧紧抱住,之后上方的山石炸塌下来,将他们一起埋葬。
血迹已经与沙尘粘在一起被风干,并不显得血腥,倒有种苍茫与悲凉。
一共五百余骑过了隘口,更多的元军兵马则还驻扎在峡谷这边。
张弘范登上鸡鹿塞的高处,极目远眺。
他只能看到那蜿蜒通向漠北的峡谷,在山脉间成了一条线,更西北方向,连线也看不到了,只有阴山山脉巍峨耸立。
“张弘范!”
史杠策马而来,在鸡鹿塞上翻身下马,人还未到,已喝问道:“李瑕呢?!”
“追丢了。”张弘范毫不避讳地答道,同时伸手指向了远处的阴山。
“追丢了?这就是你九拔都对陛下的回报?”
“我们的对手是李瑕。”张弘范在风中大声说道,仿佛没有察觉史杠话语里的敌意,用认真而真诚的语气又道:“这是一个十年间从一介囚徒登上帝位的人,我们不知他为何能做到,但他必有不同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