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泰门城楼上,方七佛看着对面严阵以待的河北禁军的队伍,心里一直在犯嘀咕。半个时辰了,这支军队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如不是风将旗帜翻卷起来,他都要以为那是一副图画而已。
一个传令兵惊慌失措地跑上来,“大帅,不好了,凤山门,清波门,候潮门都已被攻破,敌军正在往这里赶来。”
城楼上的人都大吃一惊,方五一步上前揪住传令兵的衣襟厉声喝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嘛?妄传假消息是要杀头的。”
旁边一个头领也呵斥道:“那边一点动静没有,敌人难道从地上冒出来的?”
传令兵冷汗都已经将衣服湿透了,“小人不晓得,张头领让我传信,说敌人马上就到,他正在组织人马抵抗。”
此时方七佛已经趴在女墙上努力往候潮门方向张望,细看之下大惊失色,只见街道上有一支黑甲队伍正在疾速往这里赶来,有大约千人的义军正结阵准备阻拦。
方五也看到了,心里如同跌入冰窖,他早有破城的心理准备,但是没有想到破城如此之快,他们可是一点都没有准备呢。
方七佛愣了一会,回头下令道:“命令第一营第二营第七营前去堵截,务必把敌人给我赶出去。”
方五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低声道:“来不及了,快走吧,南边去不成了,我们从武林门杀出去,那里只有他们的水军,我们人多,出去后一直往西跑只要进了山就安全了。”
方七佛目眦尽裂,厉声咆哮道:“怎可以逃跑,怎可以逃跑,圣公重托与我,怎么还有面目去见圣公?”话未尽眼泪就混着眼角鲜血流下来了。
方五也是忍不住落泪:“陈嘉兵锋太盛,我们去找圣公,圣公还有三十万军队,我们去找圣公。”
旁边的亲卫一哄而上,将方七佛拉下城楼,浑然不顾方七佛的叫骂,扶上马就往西北跑去。
方七佛一走,群龙无首,于是清泰门首先开门投降,随之望江门,东青门,艮山门相继投降。只有李俊派人来报,大约有二万人规模的溃兵从武林门逃走,水军来不及阻击,已经通知岳飞部去追击了。
所有部队杀进杭州城,首先便将重要地点控制住,随后除了清泰门,其他所有城门关闭,军队开始清剿余孽,一时间杭州城里枪声喊杀声四起。
陈嘉与荀程带着亲卫队进驻杭州府衙,却看见胡铁城带着陌刀队坐在府衙门口休息,便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牛逼啊胡铁城,听说你和大巴黎兄弟几个人降伏了二千人?”
胡铁城乐了,“哪有那么夸张,冉聪带着人跟着呢,这仗实在没劲,兄弟们就杀了没几个,狗日的都投降了。”
旁边大巴黎讨好地凑过来:“安抚使,我今天杀了可不少,好几十个呢。”
胡铁城一拍额头,特么这副狗样谁教他的?明明山里出来的憨娃,现在怎么就成了马屁精了呢。
陈嘉也拍拍他的肩膀,伸手问王贵要来一瓶酒:“这是有名的涵春酒,你们哥几个晚上可以分着喝一点。”
大巴黎点头哈腰接过酒,忽然犹豫道:“战时不能饮酒,安抚使您看……”
陈嘉笑笑,附在他耳边:“给弟兄们每人分一口,就不算饮酒了。”
大巴黎脸色一苦,将酒塞进自己怀里:“我还是打完仗再喝。”
陈嘉仰天哈哈大笑,带着荀程他们走进府衙。
城里的动乱很快就平息了,大批俘虏被押送到城外大营里,天武军在武松部的监督下开始全城搜索,直到黄昏时分,岳飞才压着方五回到了杭州。
“经略,追杀五十里,俘虏了一万多,还有二千多人逃到山里,我们是骑兵,山路不便,所以就没有再追。”
陈嘉看看下面一脸倦色的方五,突然笑起来:“怎么?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
方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