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相国寺百年古刹,皇家御用寺院,乃是大宋禅宗圣地,不可轻晦。”
大和尚白须无风自动,显然心情有些激动的。
“大师傅哪支眼睛看见我欺辱与他了?查找逃兵乃是军务,也是为了保护百姓免遭暴徒侵扰。”
陈嘉伸手阻止智堂,微笑道:“我听闻少林名下二十多万亩田地,为了租种寺田,百姓都快打破了头。我一直以为是我佛慈悲,百姓一心向佛。后来一打听,原来都是冲着寺产免税去的。托庇在寺庙之下,可以不用给朝堂纳税。寺庙呢也平白得些好处,百姓也实惠,交了一成的谷物免了朝堂三成的税。朝堂年年收税年年少,于是就想着法子加税。大和尚你说这是惠民呢还是在害民?”
智堂大师低声宣一声佛号回答:“庙中寺产多是百年积累,即便有大帅说的那种情况,也是少数。”
“也不少了,对了,慧空大师,相国寺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少数?”
跟着进来的慧空有些尴尬,人家智堂都说了,他还能狡辩么?
“自然有一些的。”
“清退这些寺产,将该交的钱粮补上。记得啊,是让你们寺院补上,不是那些托庇你名下的百姓。少一文钱,少一粒谷,说不得军营逃兵又来了。”
“哦,对了,麻烦二位大师与其他寺庙都通个气,给他们半年时间,若还有隐秘不报的,别怪我烧寺杀人。相国寺也好,少林寺也罢,也禁不住一把火的。”
智堂和慧空脸色大变,他们没有想到陈嘉如此强硬,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接口。
“施主添为全国兵马大元帅,就是这么欺负人的么?”
突兀的声音将大家都吓了一跳,陈嘉转头望去,却是把吴玠和吴璘压制得死死地海舟和尚。
“你说的没错,的确有点欺负人。可是怎么办呢?和尚们得了朝堂好处,不用缴税,可以不事生产,天天吃斋念佛。可他们感恩了么?藏污纳垢的事情我不好说,这隐田隐民的事情可是违法的啊。大和尚天天说不打诳语,欺骗朝堂算不算诳语?既然你们自己行为不端,莫要怪我出手管管闲事了。”
随手掏出一把短铳,照着地面就是一枪,枪声响处,地面顿时出现了一个洞。
“这叫短铳,分长短的。看见他们身上的么?那是长铳,二百步破三重重甲。”
用枪口指指海舟,“你武功很好,你们少林武功很好,禁得住我三千火铳么?我陈嘉武艺不精,就凭这短铳,一样要了你的命。出家人就好好吃斋念佛,别动那些歪心思,也不怕玷污了佛家圣地。”
海舟气的咬牙切齿,瞪大眼睛盯着陈嘉。
“哟,不服气啊。难道我说的不对么?哪里不对你可以讲出来,大家探讨。还有啊,佛家不是说贪、嗔、痴、慢、疑是五毒之心么?你们贪朝堂税赋为己用,怒我出手管制,不知悔改还咄咄逼人,你们轻慢众生,遗毒他人。我叫陈前辈传话,你们怀疑我的决心,还妄想用权贵压我。慧空啊,海舟啊,你们这经义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是被贪念,嗔念蒙住了心?好好反省吧。”
“阿弥陀佛,施主的话如黄钟大吕警醒我等,如此看来的确是我等六根不净,贪心不足了,谨受教。贫僧会与方丈说,将隐田都退了去,该补的补,该罚的罚。”
智堂大师脸上红晕顿生,语带虔诚,似乎真的是被陈嘉说动了。一时间陈嘉都有点怀疑人生,我的嘴是开了光么?几句话就说通了?
慧空和海舟也是一脸愧色,上来鞠躬合十致歉。
陈嘉被整的有点不会了,你们不应该据理力争的么?来个抗捐运动啥的,然后逼得我出手对付你们?当年唐武宗那样的威势,你们头皮都硬得很,怎么到我这里就缩回去了?
三武一宗灭佛也不过是百年前的事情,佛教自己也在总结经验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