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的次子。”
今夜星光灿烂,林骏的侧脸看着分外硬朗和冷漠。
“教授我读的先生,后来我才知晓,皆是大才,只是教授数年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教授我修为的,是父亲身边的护卫首领。教授我兵法的,是父亲!”
沈长河听的头皮发麻。
“我学兵法很快,父亲说,若是掌上谈兵,
他也不是我的对手,故而便令我去北面从军。”
“刚和舍古人交战时,我吃过几次亏,父亲来信安慰我说,纸上谈兵终究是要吃亏的,不过,吃亏便是福。后来,我渐渐熟悉了战阵,一步步扭转局势.三战三捷,震动大辽。”
沈长河终究忍不住问道:“那使君和林相之间的矛盾”
“假的!”林骏说道,“父亲说过,能继承他一切的唯有我。”
“那二位郎君,确实是不成器。”
林溪和林穗是著名的纨绔,这也是宁兴许多人不看好林雅的原因之一。
“父亲是故意的。”
前方,有人去和内线接头,顺带哨探大营的情况。
“故意的?”沈长河突然明白了,“林相这是确定了使君接班,于是故意把二位郎君养废了?”
“对,如此,赫连峰等人便会觉着父亲后继无人,放松警惕。”
林骏笑了笑,“我在极北之地三战三捷后,赫连峰忌惮之极,随后与父亲交换,让我去潭州。父亲故作不满,最后勉强答应。”
“其实,我若是留在极北之地,乃至于回归宁兴,只会成为靶子,众矢之的。去了潭州后,整顿人马,统合三州之地作为根基,这才是王道。”
“父亲与我假装翻脸,这是麻痹赫连春和长陵之意。”
“父亲一直想动手,可赫连春和长陵警惕之极,很难寻觅到良机。而他们倚仗的便是城外的大军。”
沈长河在脑海中把整件事串了起来,“使君与林相故作翻脸,在三州大肆扩军,为此不惜清剿三州豪强,把人都得罪完了,这是示弱,令外界以为使君在困兽犹斗.”
他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使君令潭州主动出击,是想令人以为使君无暇他顾。而就在此时,使君却亲率锐赶到宁兴城外出其不意,突袭贺延光的大军。”
长陵失去了贺延光的大军,几乎是必败的局面!
这么深远,且缜密的谋划,令沈长河不禁浑身颤栗,钦佩到了极致。
“一切,都是我的谋划!”
林骏平静的道:“今夜,父亲在城中动手,宫中也有人发动宫变,控制小皇帝。而我,只需击败了贺延光,便能掌控大局。”
沈长河默然良久,叹息,“谋划至此,近乎于道了,老夫钦佩之至。只是使君,从赫连春驾崩后,长陵搁置一切,一心整顿朝堂和宁兴。手中握有的势力不俗啊!”
“担心父亲那里?”
“是!”
“父亲为这一日准备了多年,他,不会败!”
“狗贼!”
贺延光猛的后仰,避开了一刀,接着翻滚几圈。
长刀追身而来,在地面上砍出了一道道深痕。
贺延光滚到了墙角,单脚在墙上一点,整个人从侧面飞掠而起,半空中一拳。
呼!
仓促中,王岩挥拳一击,身体踉踉跄跄的往后退。
外面有人听到了动静,就探头进来看了一眼。
贺延光飞掠过去,一脚踹飞长刀,腿弯曲,膝盖顶在了王岩的脸上。
王岩轰然倒下。
贺延光落地,吩咐道:“此刻将士们尚未入睡,令他
们悄然出来集结!”
“领命!”
军士看了在地上挣扎的王岩一眼,觉得今夜怕是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