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将门的家丁们,在辽西大地上个个皆有田亩庄园,有若一个个大小地主般,正所谓有恒产者方有恒心,再加上保卫家园的意志,这才是他们比外地客兵更为敢战的缘故所在。
而且他们的待遇也都很好,吴襄当年就曾言说,自己吃的也不过是些粗茶淡饭,而他家中的三千子弟兵,却个个所食皆是细酒肥羊。
吴襄自己个穿的都是粗布褐衣,而三千子弟兵却都穿着纨罗纻绮,虽说朝廷上长久发不出钱粮军饷,可他们却能照旧生活得很好。
祖家也是同样如此,祖大寿麾下的数千家丁亲军,同样是人人骁勇敢战,即使与宣北军相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他们所欠缺者不过是少了组织性、纪律性罢了,再有就是缺乏优胜的制度。
这也是杨国柱与虎大威等人奉了皇命,专心编练新军,给新军们分田分地,而辽西各将却不为所动的原因。
其实,连同麾下家丁,他们都早己有田有产,生活无忧,而且平日里除了训练之外,他们也不必担心田地间的耕种诸事,因为几乎所有辽西的军户,差不多都成了他们的佃农,为他们卖力气耕种。
与吴家军一样,祖氏的也有数千之众,比起吴家只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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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几乎已纯属于祖氏家族的私人武装,依靠着祖氏在辽西地方的将门势力,个个富有,家家衣食无忧。
不过,祖家众人依靠家丁立足的同时,也非常担心麾下的家丁力量折损而导致势力大减,这些都是各朝各代军中的通病,不论前世或后世,大体上都是如此。
突然,一个官将甚至出言说道:“听说,在大凌河之战时,投鞑子的张存仁等人,现在可是个个都过得不错嘞?”
街上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连同祖大弼也包括在内,街上正行走着的各人,都是紧张的东张西望着,惟恐隔墙有耳,如此大逆之言确实非同小可。
良久后,才有几人低声嘀咕道:“确实不错啊。早在崇祯九年,也就是鞑贼头洪太登基的那一年,张存仁就被封为了鞑子国的都察院承政,韩大勋封了户部承政,姜新封了礼部承政,李云封了刑部承政,连裴国珍都被封了工部承政。
可真是个个升官,人人封赏啊!”
“甚至咱家的两位少爷,祖泽洪封了吏部承政,祖泽润封了兵部参政。你说,如果咱们过去啦,想必鞑子给咱封的官位,也不会小了吧。”
一时间,大家都是默然不语。
话说到这个份上,祖氏家族的这些个将官们的呼吸也都沉重起来。
一个官将突然低低的声音说道:“自打鞑子围城以来,这射进城里来的劝降书,怕是都有上百封了吧。
二爷,要不趁着这么个机会,您不如劝劝咱家大爷。
干脆,咱也降了吧?”
对于清国的劝降,祖大寿的态度向来都很明确,那就是——不降!
这其中,有他想要对大明尽忠的念头在里边,当然也有为家族利益考虑的想法。
同样的,祖大寿的母亲与妻子对于鞑子劝降的态度,也是让祖大寿犹豫至今的一个主要方面。
如同历史上洪承畴的老母亲一般,祖大寿的老母亲也是极为忠义,她的态度就十分明确,那便是死了都不愿意背叛大明朝廷。
特别祖大寿的正室妻子左夫人,虽年岁比祖大寿小了足足有十五岁,不过却是貌美且贤,而且更是颇有才能。
她为祖大寿接连生了三个儿子,还常常从旁辅助,为他出谋划策,帮助祖大寿避过了许多道难关,所以祖大寿对其也是极为敬重。
不过,左夫人虽长于弓马,却也是生于书香门弟,自幼便通读烈女传出身,对边塞蛮夷是极为鄙视的,视其为膻腥胡虏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