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片贫瘠的田地,多年来一直自己耕作,外加不要钱的盐井,完是自给自足。
日子能自给自足,对外界的好奇就自然少了,每日念诵经文,修炼……渐渐的,人的欲望也降低了……
静松此生离开肃县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信众中却不乏有见识的善人,每次来都会和他说说话,说一番外面的世界。
那两位捐资的善人提及桑州豪商时,掩饰不住的羡慕,说那几个豪商生意做的如何大,日子如何,关系网如何……
此刻看到一个活生生的,静松觉得,气质还行,而且有钱。可一旦这里变成了工地,道人们的清静日子就没了。
云秀说道:“师父不是认识州廨的陈主事吗?”
咳咳!
静松想到了那位陈主事……也就是上次他去州城办事儿的时候见过一面,陈主事随口道:“好好做。”
“陈主事颇为威严。”静松扯起虎皮,“善人,还请别处去寻盐井吧!“
“陈主事?”杨玄看了一眼赫连燕。
赫连燕摇头,静松见了心中一喜,觉得定然是惧怕了。
哒哒哒!
外面传来了马蹄声,接着人声鼎沸。
“你等为何拦路?”有人喝道。
“下马!”
“此乃桑州,你等好大的胆子!”
“再不下马,射杀了!”
“住手,都退后!”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沉默了一阵。
“好了。”外面有人说道。
接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目光转动,在众人中扫过,最后停留在杨玄身上。
行礼。静松吓了一跳,赶紧避开。
男子恭谨的道:“见过国公。”
轰隆!
静松只觉得脑门那里炸了。
“国公……”
他看了一眼杨玄。
杨玄蹙眉,“你是……”
男子说道:“下官桑州别驾肖览。听闻国公在此游玩,使君本想亲至作陪,却恰逢有要事脱不开身,便令下官来国公身边听令。”
按理,桑州不属于北疆管辖,肖览恭谨些就完事了。
可架不住眼前这位秦国公名声太大,只需想到他在北方的赫赫战功,肖览心中就警钟长鸣。
善者不来啊!
这位国公来肃县,定然有大事。
“别驾?”静松悚然而惊,“你……”,他指着杨玄,一种绝望袭来,“祖师爷,道观保不住了。”
杨玄叹道:“只是换个地方罢了。”
静松嚎哭,“多年的基业啊!就这么废在了贫道手中,贫道对不住祖师爷,贫道死了算逑……”
他一头就往边上柱子撞去。
一边跑,一边看杨玄。
能被肖览称为国公的,唯有北疆那位豪横的秦国公。
前日有人来上香,提及了北疆抢购盐的事儿,静松没当回事。此刻一联想,都明白了。
普通人遇到权贵的绝望很难去想象,此刻静松下意识的便想一头撞死,然后保住自己的弟子们。
至于道观,他知晓留不得了。
意志坚定,身形就快。
眼看着就要撞到木柱子,静松说道:“祖师爷,弟子来了。“
“麻烦吴使君了。”杨玄对肖览笑道。
肖览指指静松,刚想开口,就见身影闪动。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出现在木柱子之前,轻轻伸手搭在了静松的肩头,一甩麈尾,叹道:“没事念念经就好,至于在何处念经,有区别吗?”
肖览心中一松,笑道:“国公客气,对了,不知国公来此……”
此刻杨玄无需隐瞒,他指指后面,“你跟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