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浮生 !
二月二春社节,邵树德亲自来到了蓝田县的农村,躬耕!
与此同时,皇后也纡尊降贵,亲自挤牛奶,示范!
帝后二人如此卖力表演,自然是向天下人表示农业生产的重要性。同时,也为全新的农业生产模式背书——
至少在北方三分之二以上的地区,畜牧业已经成了农民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即便没有完全执行三茬轮作制的农村,养殖牲畜的比例也大大增加。
这是草原—农耕二元制帝国所带来的改变。
汉地与草原不再泾渭分明,农耕、畜牧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撑死了以哪种为主罢了。
农业产出的增加,令整个社会有了更大的余裕来供养不直接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员。
这是一个十分积极的进步,因为可以投入到艺术、科学、教育等领域的资源更多了。社会的进步需要这些,人民的生活也需要这些。
同时,这也是一个烦恼。从长远来看,会引发人口爆炸。
当然,辩证地来看,世上万物,多半有利有弊。
人口爆炸有其坏处,自然也有其好处。
春秋战国时代,诸国林立。
一个人在本国犯了事,他可以逃亡到另一个国家。
有才能的人在这个国家不受重用,他可以换个国家,兴许就发达了,树挪死人挪活嘛。
在古典时代,大夏自有统治极限。超出这个极限,便无法管理,运气好点可以羁縻统治,运气不好人家直接割据自立了,称帝称王,你能奈我何?
对一家一姓而言,这固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有人在挑战你的权威。
但对普通人而言,如果还存在着第二个同文同种,文化习俗大同小异的国家,你就有了选择权。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跑到那个国家,语言、文字相通,习俗差不多,人种也差不多,毫不费力就能融入进去,开始新生活。
这个理论在后世被发展为“扩张XX民族阳光下的土地”——可以不是同一个国家,但得是同一个民族。
以上这些好处,邵树德没有写在《人口论》里边,但读此书的都是人精,如何看不出来?
作为帝王,他都背叛自己的屁股,为你们考虑了,还想怎样?
而随着内务府、少府日夜不停地印刷,《人口论》这本书继在高级朝官们中间流传后,开始向诸道、州扩散。读到的人越来越多,意见自然也不少。
邵树德要的就是这个。
辩经,给我辩。辩多了以后,自然会形成相当的共识,《人口论》这本书的内容可以改,他不介意,只要说得有道理,符合实情即可,甚至就连名字都可以改。
他要让移民成为统治阶级脑海里的一根弦,时刻绷着。一旦某地人口稠密了,就由官方或私人组织移民,时间长了,说不定就有些成果。
如果中亚生活着千余万华夏子民,在本时空的后世,有可能被中原王朝统一,也有很大可能演变成另一个国家。对百姓、士人来说,这不是坏事,唯一受损的可能就是皇室了。因为他们存在着一个竞争对手,虽然对手的实力较弱,但依然会让他们有所顾忌,无法肆意乱来,因为本国人民可能会用脚来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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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很快一晃而过。
三月初一,大朝会结束后,邵树德召集政事堂、理蕃院、南北衙官员,在延英殿举行问对。
“室韦诸部有些受不了了。”他将一份军报放在御桉上,说道:“都议一议,该如何处置。”
原辽东道学政、现理蕃院副使、已经年近七旬的种觐仙欲言又止,他其实不想讨论室韦,他想和圣人辩一辩有关人地矛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