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靠近内城墙没多远的地方,有个积英巷,巷子里面住的基本上都是大官贵人,除了公候街和狮子巷,没有其他地方比这里的官员更多了,毕竟这里离着内城更近,在京六品以上的官员都需要上朝,离得近些,上朝也方便些。
更何况,除了少部分官衙,大多数官衙部门都设置在内城或者内城附近,无论是上朝还是办公,住在这里更便宜些,现在的文官多是坐轿。住的远了,为免路途有些远。
积英巷里面居住的大多是三四品以上的大官,除了少部分,尤其是最东边那一家,只不过一个六品小官,时任尚书台任,承直郎盛紘,却是积英巷中的一个异类。
盛家刚回汴京那年,盛紘还是当朝副相的姑爷,到了如今,王相公来不及上书告老,就病死在任上。这王相公虽然并无什么政绩,但在韩大相公回京之时帮助韩大相公稳定朝纲,因其门生故旧较多,确实也帮韩相公省了不少事情。
再加上官家仁慈,得知王相公病逝,念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病逝在任上,有感而发,“其生也荣,其死也哀”,天子一言九鼎,礼部上书追封王相公太师衔,配享太庙,官家也允了。
正所谓,人走茶凉,王相公这一去,盛紘只不过是个姑爷,又能在王相的故旧之中有多大脸面,盛紘又是那种将面子看得比天大的人,从不主动攀附结交,时间长了,就是同一条巷子中新搬来的,也都忘记了这个巷子里面还有一个前太师的姑爷,官仅六品的小官。
但是这段时间,盛家又进入了积英巷官员的视线,无他,秋闱刚过,盛家的两个孩子第一次应试,竟一举发解,要说年少发解的在汴京也不在少数,但难得的是,盛家的两个孩子,一个不到十七,一个刚刚十八。
小的那个且不说了,发解有些侥幸,刚刚上榜,还是因为这一任有个同考官乃是王相生前至交,有些人情在里面,这孩子文章诗词也算不错,过与不过就在一念之间,所以得了些便宜。
大的那个就不得了了,王相亲外孙,诗词做的中规中矩,但是经义策论却得了主考官一致好评,在这汴京之地,天子脚下参加院试,能进前三已经是十分了得了,更何况这孩子乃是本科年纪最小的。
同住在一个巷子里面,各家官眷最感兴趣的就是这种事情,私下里也打听了一下盛家的底细,这一打听,可就了不得了。
盛家主君虽然是个六品的小官,但其父亲却是探花出身,家里的老夫人,更是当年赫赫有名勇毅候的独女,家世也算不错了。
这样一打听,家里有待字闺中姑娘的人家就起了心思,这盛家长子着实是个潜力股,相貌人品都不错,将来科举有望,更难得的是这些年竟无一个房里人,一心苦读圣贤书,又是嫡长子,盛家家业如何,光看能在这积英巷有这么大的宅子,就知道差不了。
可惜,积英巷的同僚还未有动作,就听人说这盛家主君已经婉拒了几家说亲的人家,说什么自家孩子正是用功的时候,婚嫁之事,等中了进士再说。
得知这个消息,有心嫁女的人家都熄了心思,难道还真的等这孩子中进士,要是一次就中,两家说对了亲事还好,要是这孩子这一次不中,又或者中了之后说了别家,自家岂不是白等了。
都是有身份的人家,汴京的好后生也不在少数,姑娘不愁嫁,所以,这段时间盛家的门槛总算清净下来。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
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