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熄灭,但剧烈的疼痛却还在她的神经中来回驰掣。
总所周知,重度烧伤是世间最剧烈的痛苦,没有之一。
“黄怀玉……”
毒妇看着从舞台帷幕后露出身形的男子,一口白牙几乎要咬碎,眼侧的六道深痕也越发深重。
如今,她哪还能不知道对方是有意引她来此。
“关秀芳,你的罪恶将止于今日。”
黄怀玉踏出帷幕,寒声道。
他怎么敢?
他怎么能确定我的位置?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赢?
愤怒和仇恨像蒸汽般在蛛魔的脑海上升腾起来,将毒妇的理智逐步搅浑。
此时此刻,她感到自己好似置身于嘈杂的市集街道,耳中、心中全是阿拉克涅的窃窃私语——它们在劝她放纵心神,沉浸屈从于欲望和仇恨,以换取更大的力量。
不,你休想……
关秀芳凝神克制,对源质的呼唤不为所动——昨日一战,她积攒了太多极端情绪,导致状态非常不稳,丁点松懈就可能引发滑坡,走上绝路。
“我喜欢你的自信。”
毒妇深深呼吸,丝毫不在意袒露着的上半身仅着片缕,反而垂下双臂舒展身姿,让脸上的狰狞笑容如恶之花般盛放。
然后,正当她要发起进攻的时候,却听到悠扬的歌声从大棚屋的侧面入口处传来。
我有许多阅历,我希望你不要轻视我的劝告。
你要是喜欢,就和你的人类同胞去比试……
歌喉素净稚嫩,古奥林匹斯语发音多有错漏——客观而言,除去女声的天然音色堪称悦耳,其余一无是处。
但就是这段台词,让原本恶笑着的毒妇脸色陡然阴沉。
“谁在那里?!”
她感到一股腐朽而陈旧的怒意自尾椎升起一路冲到天灵盖,甚至于压倒了双臂上的刺痛。
对使徒而言,莫名的情绪往往意味着不祥。
回过头去,毒妇一眼就看到了那位站在月光下的少女。
长矛、圆盾、金冠,雪白色的托加长袍,衬托出柔美女性曲线的半身战甲……
明明应该听不懂古奥林匹斯语,明明第一次见这一身装扮,但她依然忍不住浑身颤抖,被浓烈如海潮般的情绪冲刷得无法思考。
这是奥林匹斯的处女神。
她依稀想起了这个画面,那是一位面色慈祥的老妇,在路边对她进行第一次规劝,态度堪称良好。
这当然是阿拉克涅的经历。
“停下啊……”
她双手捏拳,颤着声音求道,但少女吟唱不停。
你千万不要和女神争高低,这是祸非福……
“我让你闭嘴啊!”
下一秒,低声的哀求变成了刺耳的尖叫——毒妇呼啸的动作是如此剧烈,以至于嘴角都被扯开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