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东面的一座毛坯小楼之前。
“地侯先生,‘恶业’尼尔请你一晤。”
他用极为低沉的音色朗声说道,未等里头回应,就轻轻摘下被溅上数个血点的右手手套,甩腕掷向对面的铁皮门。
咚!
轻薄的真皮手套拽着残影撞在了金属门上,居然带出了重锤擂鼓般的巨响。
“猎物们,我闻到了你们的恐惧。”
尼尔笑道,一对薄唇间露出了森白整齐的两列牙齿,同时踏着泥地大步迈出。
踏,踏……
门内,三位手持枪械的男子脸色苍白地分散立于房内,好似一门相隔外来者的每一个步子都踩在他们心头。
子弹上膛,扳机压指;死神倒数中,三人互相对视,眼中俱带上了玉石俱焚的狠厉。
轰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刹那,雷霆般巨响突然炸开。
没有任何预兆,被钢铁插销固定在水泥门框上的厚实铁门好似装上了火箭发动机般平地加速,将自己从墙面上硬生生扯下,朝门内飙来。
咔嚓……
房内位列左右的两人霎时只听到狂乱的风声和密密麻麻的骨头折断声响起,等到后知后觉地跟上视线,便只能见到一扇半嵌在后墙上的扭曲铁板,以及其下露出的红白碎软。
“老,老二?”
或许是场面超出了想象太多,左手边手持霰弹枪的男子还本能性地唤了声同伴的名字——他并未察觉到,自己此时的声线好似将碎未碎的瓷器般满布裂纹。
下一刻,瓷器碎了。
在一记侧踹踹飞了铁门后,门外的金发男子侧身甩腿如鞭,抽在了形单影只的门框上,将水泥墙块打成了无数细小飞石,朝着暗室内的人声源头射去。
连绵噼啪声中,室内又刮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这一下,三人仅余其一。
砰!
三兄弟中仅剩下的老三没有重蹈另两人的覆辙,他豁出吃奶的力气平稳枪口,朝着门口处的魁梧人影射出了子弹。
但这枚寄托了此人所有希望的子弹却好似开玩笑般击中了对方拦在身前的手掌,然后被握在了其手心。
“点三八口径不行,我的朋友,点五零或许能让我感觉到一点点疼痛。”
金发男子用极为标准的东华语说着,摊开没有戴手套的手,让变形的手枪弹旋转着自由落体。
“怎么,可能?”
背靠着水泥墙壁的老三呢喃着,目光死死跟着那枚死去的子弹,好似光线被黑洞所吸引。
叮……
铜壳开花的钢芯子弹落于地面,奏出了清脆的鸣响;浑噩的老三被声音惊醒,原本碎散的瞳孔突然凝聚,扣压扳机想要继续开火。
但同一时间,原本站在门口的高加索男子已经离开原地,在他的视野里瞬间放大,直到占据了所有画面。
嘭。
两道融为一声的噪音过后,一把被捏扁了枪管的手枪坠地,而它的主人则像油画般挂上了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