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少恒此时应完全被四十两这个数字给震懵了,因此他压根儿就没听到伙计的那声冷哼。
只见他一边在地上转着圈,一边在心中纠结着:“怎么办,怎么办?买还是不买,买还是不买?”
大概转了十几圈之后,韩少恒牙一咬,脚一跺,冲着伙计手里的那盒人参就低吼了一句:“姥姥的, 救人要紧,老子今天也豁出去了!”
于是,他把头往上一抬,攥着拳头就高喊道:“给我来两根儿,要快!”
说罢,韩少恒直接就从怀里掏出了八个十两的湖广圆锭。
话说,自从韩少恒和陆远离开湖广以后,这些银锭就一直被他揣在怀里,无论是走路还是吃饭,无论是睡觉还是碾药,他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这些银子。
因此,现如今,当他掏出这八个已经被他捂得滚热的银锭的时候,他的心都在滴血,他的泪亦在暗流。
不过为了救人性命,韩少恒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见他将这个八个银锭往柜台上面一放,便回过头去不敢再看它们一眼了。
那个伙计做梦也没想到面前这个穷酸的汉子,竟然能掏出来八十两白银,这一下,可是给他惊得够呛。
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味儿来了, 只见他将冷脸往起一收,笑容瞬间就从嘴角处爬了上来。
“好嘞,客官,您稍等。”
这位伙计一边说着,一边弯着腰把两根儿长白参野山人参从柜台里面递了过去,接着,他又恭恭敬敬地将韩少恒礼送出了门。
眼瞅着韩少恒的背影一溜烟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这位伙计这才重新露出了轻蔑地笑容,随后他又一脸嘲笑地骂了一句:“丫就是一傻逼!”
骂完之后,小伙计便乐颠颠地找掌柜报账去了。
至于韩少恒呢,他拿着这两根儿如同金条一般的人参,心口隐隐地痛着,脚下咚咚地跑着,就连路上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有听到。
当韩少恒将这两根儿人参交到陆远的手里以后,他当即就想跟陆远大吐一番苦水。
可是陆远此时正值救人之际,哪有闲心听韩少恒磨叨啊。
因此,韩少恒这头才刚一开口, 陆远就抬手打断了他:“有什么事儿回头再说, 我现在马上要给患者治病了!”
看着陆远那不容置疑的手势,韩少恒懊恼地抓了一把头发,极不甘心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进去。
现在的他,真是觉得自己有苦难言,有怨难诉啊!
陆远自然不知道韩少恒心里头都在想些什么,此刻,他已经将精力全放在了熬药上面。
只见陆远二话不说就拆开了其中一个人参盒子,然后拿起这根儿人参仔细地看了看,又凑进闻了闻,随即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接着,陆远又将这根人参放在了一处案板上,用小刀从中间竖着切了一刀,然后就将切好的这两半儿,直接投入了药锅之中。
闻着从药锅里面冒出来的浓浓药气,陆远不禁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说起陆远此次为青年书生所开的这个药方,其正是大名鼎鼎的独参汤。
这独参汤,从上古时期便一直被人們称作为回阳救逆的第一神方,尤其是那二十年以上老山人参熬制成的独参汤,更是有着起死回生的神奇功效。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老山人参只需用上一两钱,那峻猛的力量就能把人冲出鼻血来,而像青年书生这种阳气大衰、濒临死亡的危证,更是非多年的老山人参不能救其命。
从这一点来说,黄芪,白术,甘草之类的补气药物就完全不能与人参相提并论了,那些补气药平时治治病尚可,用来挽救垂危的阳气就无济于事了。
正是由于老年头的野山人参极其珍贵,因此在熬制的时候,必须要单独熬才行,否则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