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与老黄的关系,非一般人能够理解。
三年游历,两人相伴而行,一起吃,一起睡,偶尔有些时候太冷,也会抱着相偎取暖。
如今老黄已离开多日,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他这心里,着实有些不太安稳,故而,带酒上楼,想要知道些安慰之语。
却不曾想,听到的,却是这是晴天霹雳。
此刻,就是他心中有万般诡计,亦是徒劳。
想要将老黄截下,已无可能。
来不及了!
“师傅,您可有法子保老黄性命?”
徐凤年突然凑近,不小心打翻案几之上的砚台,墨汁染黑一片,亦视若不见,只是一脸担忧,急需知晓心中答案。
李义山与徐凤年对视半晌,道:“此事,若你大哥愿意出手,老黄或有一线生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对啊,我怎么将他给忘了,谢谢师傅!改日我多带些好酒上来孝敬您!”
回音断断续续从楼道之间传来。
蹭蹭蹭的脚步声,人已经到了第七楼。
徐凤年一路小跑,直奔千秋阁而去。
来到院外,却被青鸟拦住道:
“公子今日有吩咐,别人来了,可见,但若是二王爷,还请回吧。”
“青鸟,烦请你告知我大哥,我有急事要见他。”
“公子累了,需要休息,二王爷请回吧!”
“那我若是强闯呢?”徐凤年跃跃欲试。
不管如何艰难,他也必须要为老黄谋得一线生机。
青鸟一如既往冷酷,惜字如金道:“公子有命,二王爷若强闯,打晕之后,扔进茅厕之中。”
北凉王府的茅厕,周围每个角落,时刻有人撒下各种香料,祛除和掩盖异味。
路过那地方,非但没有臭气熏天,还能有各种花香。
虽如此,但也没人会愿意被打晕,然后扔入其中呆上一晚。
可若是为了老黄……
徐凤年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撸起袖子,就要往里强闯。
意料之中,被青鸟一脚踹飞。
力道不大,摔落之地是不远处的草丛,未有损伤。
徐凤年爬起来,继续往里闯,再次被踹飞。
如此反复,五六次,皆摔于同一个地方。
衣衫不整,胸膛之上,乱七八糟的脚印。
“青鸟,你是要以下犯上吗?你知不知道我哥是谁?”
青鸟此生,只忠于徐千秋一人,自然不吃这一套,沉默着,一言不发。
后来觉得烦了,便怼回去一句:“那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
徐凤年无奈,冲院内高声喊道:“哥,亲哥,求你救救老黄,什么条件你开!”
嘶吼之中,徐凤年终于明白,兄长那日所说,有的是机会逼他学武。
如今,这一切的发生,大概早已在这位世子殿下的预料之中吧。
有这样的哥哥,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练武虽苦,可若是为了老黄,他没有选择。
再苦,也必须迎男而上。
屋外,冷风吹得厉害。
特别是到了夜间,冷风之中,夹杂着片片雪花,打在脸上,冰寒刺骨。
徐凤年不会武功,没有内力御寒,不多会儿,脸色已冻得通红。
却始终未曾离开。
他在等。
等屋内那个人愿意见他。
徐凤年心里明白,兄长徐千秋既然知道自己回来此处,如今却避而不见。
两种可能:
其一,救老黄,代价太大,利益取舍,徐千秋选择放弃老黄。
其二,便是考验他的耐心,以及救老黄的决心。
其三……
应该有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