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子无事就搬个小板凳,坐在蜂箱前,一看就是半天,大多时候是不叫不回。有时还会附耳在蜂箱的木板上,眯着眼睛听,听得十分投入。
蜂子的爷爷是个饱学之士,无意仕途,为人谦和,广结善缘,每年春耕和秋收之后,就把养蜂取蜜之事交给长工黑吞,然后行走各地,寻访能人奇事,偶尔也会行医救人,诊断之后,只提建议,不写药方,不收诊费。
了解情况的人,会他诊断之后,找个文书,把他说的建议当场记下,抄写药方,使人抓药。
遇到开出有毒性的草药,还要找个当地的郎中再写个处方,让这个郎中签名盖章后,再去药店拿药。
但1904年是个例外,十月出,五月底方归,回来之时有六个脚夫,挑来十对方方正正的木箱子,摆在村西头一个空院子中,还在箱子顶上加盖一个遮阳棚,在棚子上敷上草帘,箱子下方垫上方砖。
老爷子,经常巡视这批箱子、还清理箱子周边的蚂蚁窝,驱赶老鼠等。
自这十箱子到来,蜂子的爷爷请工匠把村西院子进行了彻底修饰加固。
第二年蜂子的爷爷没有外出行游访,三年以后,从这个院子里飞出来蜜蜂的数量大增。
原来的十二个箱子,已经变成100多箱,每个箱子都用白色的油漆刷上阿拉伯数字编号。从第1号已经到了118号。其中有些箱子用黄色的油漆画出各种符号,代表不同的意思,可这些符号怕是只有他老人家一个知道是什么意思。
从整体上说,中国广大农村的人们都较善良,纯厚,但也有不少人眼界狭小,心胸无量,更有个别者,是非不分,欺弱霸物。
蜂子的脑海中长久地记得这样一幕:夏季三伏天的午后,四岁多点的他独自一人去大伯家串门,走到村中心井边,见到村中十八、九多岁的青年,见他独自一人,就走过来,冲着恶狠狠地骂道:“炳坤,我日你死娘,你这个方人精,再进我家门,我把你丢井里,淹死你。”
说着还伸出双手,做出要插抱的动作。
吓得蜂子快速跑回爷爷家。也不对别人说这事,以往,每每说给爷爷,爷爷就会带着蜂子去论理,但那家人都会说:是在跟炳坤开与玩笑呢,是炳坤多想了,从来没有这样说过,一定是炳坤听错了,等等,搞得炳坤自己也下不了台。以后再出现这种事情,他就当成是没有发生过,对谁也不说,但骂他的那个人,他会记得准准的。
自此以后,他就不再独自出门在村里闲逛。整日里变得沉默寡言,踽踽独行,百无聊赖,只好把大把的时间都放在观察进进出出蜂箱的蜜蜂上。
由于蜂子私下决不跟骂过他的人多说一句话。而在公开的场所,那人要是对炳坤说话,炳坤倒是表现得跟没有发生过一样。慢慢地,村子里骂过他的人都认为炳坤很可怕,是个即记仇,又分得清场合的人,以后或许会有出息的。也就不再有人说些辱骂他的话了。
炳坤把时间都投入到观察蜜蜂身上,他发现,小小的蜂箱出口,经常发生很多有趣的事件。正常情况下,飞出的蜜蜂肚子小,飞回的蜜蜂肚子大,大多时候,后腿窝还会夹带着五颜六色的扁圆球。蜂子知道,这是花粉。
蜂子经常问爷爷一些很古怪的问题,诸如:
蜂子:“爷爷,为啥这些花粉的颜色,每过几天就会变一种颜色呢?”
爷爷:“那是因为花期不同,过些天,有的花期的就过了,蜜蜂就会采别的花,每一种花的花粉颜色都不一样。”
蜂子:“前些天开的花,并没有开败,蜂为舍就不去采蜜了呢?”
爷爷:“那是因为这些花都有固定的流蜜期。比如油菜花的流蜜期在4月中旬,紫云英花的流蜜期在5月初,枣花蜜在6月初,芝麻花蜜要等到7月初了。”
蜂子还发现,有时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