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炳坤话峰一转,又问道:“你身在前线总指,对保定战局有何见识?”
方明一愣,没想到林炳坤问话这么单刀直入。就有些迟疑,诺诺说道:“卑职身为下僚,未及多想上意。只是,只是。”
林炳坤见他迟疑,也就不再多问,知其遇事谨慎,就让他回去早早休息。
第二天在路上方明见林炳坤身边无人,靠近说道:“昨天你问的问题太高深,我一时也想不明白。经昨晚细想,有一点担心。此次会战,国军并无决一死战之心,所派部队,主力杂牌相浑,多是西安事变参与的西北军和东北军,这也是上面想出出这两支部队的洋相,假人之手,除掉异己而已。比如陕第十七师,战斗力比较强,全师近1万7千人,都是原十七路军保留下来的主力中的主力,这样的部队本来要集中使用,但为了分化他们,就其中两个团配属于关麟征第五十二军,导致满编的第17力战力弱化,再有,后备反制力量不足,仅有汤恩伯第二十军团,没有预设更强大的侧击兵团。加之刘总指挥深厚容物,性情宽和,怕是结果难以乐观。”
林炳坤:“你自谦说‘身为下僚’,能有这种见识,怕是很多高层也未必有。你讲到‘侧击’战术,你一个学通信兵的怎么会懂大兵团的战术运用呢?”
方明忙说:“惭愧,惭愧!在下虽煞在黄埔只读了回个月的军事,但略懂图上作业,因副参座与我同乡,知我忠诚、谨慎,在参谋室作战处在人手紧张之时,抽我做些底层的图上标注、测算工作。也是他想扶持我未来有个机会。所以,对前线各军、师配置略知一二,这也是刘总指挥派我来此协助两位高参的原因之一吧。”
“哦,我们两个闲散野人,也被上层瞩目,不是你讲出来,也想不到会受此厚爱。”
“别的在下不知,只听说一件事,说你林参谋对日军旅团以上电台位置及其指挥机构有所特殊作用。想来如此吧。”
林炳坤陷入深思。自己自回国效力以来,处处谨慎,不出头,不露面,潜行隐迹,还是难保完全,即使这样,竟在一个少尉的嘴里听到这般实情,不仅为国军的保密体系担忧。
方明似乎看出了林炳坤所虑,说道:“副参座负责具体的参谋作业,对送来的日军电台位置、频段、报务员手法特点,日军前指、后指等指挥机构之清晰也大为诧异,想来是问了刘总指挥的缘故吧。他两人是师生关系,他是黄埔三期生,与当年的黄埔教官刘峙关系一直最为亲近。此事,别人可能并不知情。”
林炳坤点头致谢。
林炳坤一行先来到保定曲阳以北的紫荆关灵山镇,后到阜平县的北水峪一线查看军情。
正在行进间,村子里急匆匆的走过几个老年人,他们手里带着引火的器具来到了正在进行阵地施工的部队跟前,与兵士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林炳坤急忙拉着徐大佑赶过去,远远的便看见双方激烈争执,走近了,站在旁边,只听了一会儿,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时节正是稻谷快要成熟的时节。谷子沉甸甸的,低着头,金黄金黄的,一大片,一大片。要不了几天,就到收割季节。
部队要在这里挖掘堑壕,但是不愿意毁掉老百姓的谷子。他们准备多挖两里地,绕过这一片即将成熟的谷子地。
百姓们说:老日来了,你们还顾及什么庄稼地,你们挖哪里方便就在哪里挖,你们舍不得这片谷子,我们自己来烧好了。只要你们能打败老日。
他们不顾官兵们的反对,点燃了引火之物,便在自家的将要成熟的谷子地里放起火来。
这把大火烧的漫天黑夜,浓烟滚滚,烈焰奔腾。炙热的火焰把战士们满头大汗的脸照的通红。看着大火把一片一大片的谷子烧掉,心中都十分的惋惜。
突然从东边驶来一飙马队。十来个骑手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