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夫人有每日吃药膳的习惯,白拂觉得有必要亲自来看看,府里老人又如何,不排除有人意外患病后传给别人。
而且她的真实目的是查病源,阴谋不阴谋是次要。
煎药房里有十来个人,白拂以药童身份混在里面,发现这里的人似乎不太爱说话,大家只是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情。
一切合规合矩,井然有序,白拂半句闲言碎语都没听到。
起初白拂还怀疑是自己身份暴露了,中间特地去问了石大夫,石大夫告诉她这里的氛围本就如此,是她多心了。
她回煎药房的时候,正好到了送药时间,煎药房门口等了不少人,是各个院子派来取药的。
在一众婆子中,白拂发现一个窈窕高挑的身影,是个有双漂亮眼睛的女子,她站在最后面,与其他人保持一定距离,低眉顺眼耐心等着。
白拂只看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朝煎药房里走去,路过其他人时,意外听到几个婆子低语:
“她怎么来了?”
一神情严肃的婆子撇一眼漂亮女子方向,眸子里带着些许略做修饰的鄙夷之意。
“您还不知道吧?”一个婆子讨好地笑,“黄老爷子说了,为了全府尽快痊愈解除隔离,府里的病患要一视同仁,吃的药不分贵贱。”
“那可真便宜某些卑贱之人了。”另一个婆子附和道。
白拂听明白怎么回事了--
刚才漂亮女子应该是为下人院里的病患来取药的。
病患资料她都仔细看过,下人中,一个新来的绣娘,一个粗使婆子也患病了,两人都是在几个公子小姐之后发病的。
经调查,两人没有交集,却分别与公子小姐有间接交集,大夫们怀疑是被公子小姐们过的病气,白拂对这个判断存有疑虑,因为类似的交集不止他们两个,怎么偏偏是他们两个患病?
元子泰也说此事可疑,但他说不出具体哪里可疑,白拂懒得跟他废话,一句“深入调查的事交给你”将元子泰打发了。
晚上白拂特地问了元子泰暗卫调查有没有进展,暗卫答复没有。
又过了两日,林姨娘连着发了两日高烧,然后孩子流产了。
几位大夫忙得手忙脚乱,齐医官也去帮忙,范大夫这边闲来无聊拉着同样无所事事的白拂聊起天来。
“你一个卖驱邪酒精的,跑来凑什么热闹?万一得了病多不值当。”范大夫悠闲煮着茶说道。
白拂正掀面罩吃罗锦送来的糕点和饮子,闻言弯了弯唇角,“您一把年纪都不怕,我年轻力壮的,有什么好怕的。”
范大夫瞪眼。
“我是老了活够本了所以不怕,你年纪轻轻还有大好前途,自然要比我怕。”顿了顿道,“一岩大师的茶,你要喝吗?”
白拂摇头,“不喝茶,谢谢。”
范大夫看一眼白拂的饮子,“这是什么茶?”
“没什么,就是一些姜啊蜜啊,都是些便宜药草调的。”
闻言范大夫别别嘴,歇了讨要的心思,又看向一旁的龙须酥:
“这个好吃吗?”
一般小孩子这么问就是想吃,老小孩老小孩,范大夫应该也是这个意思,白拂将龙须酥递给他一块。
“您试试,不过不许拿下口罩。”
范大夫翻着白眼,接过龙须酥塞到口罩下吃了一口,瞬间眼睛亮了。
“这是何物所制?”
白拂莞尔:“这可贵着呢,听说过龙之须么?特地拔来裹糖做的,叫龙须酥。”
范大夫唇角抽到飞起。
“你的九族知道你在拿他们作死吗?”半晌他意味深长问道。
白拂莫名其妙。
“开个玩笑都不行啊。”
范大夫难得正色:“你还是换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