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秦夫子再找些之乎者的大道理教训她。
之前她宣传铺子的手段,可是被秦夫子评价为夸张虚假宣传的。
若知道一岩大师要和她下山演一出戏,会不会骂他歪门邪道愚弄百姓?
白拂不愿意多想。
可如今就这样猝不及防被秦夫子撞见了,她是不愿意想也得想了。
秦夫子看白拂一眼,嗯了一声,目光落在白拂手中食盒上,“今日又拿了什么好东西来?”
看来是知道她最近常来贿赂一岩大师的事了。
只是,怎么听起来很平和,一点没有要教训她的意思?
白拂抿唇笑了笑。
“一岩大师年纪大了,吃多了肉食不好,我让人做了些素斋。”说着白拂熟练将菜一一摆上桌。
都是些看着像肉,其实是豆制品做的菜。
一岩大师叹口气,微阖眼帘:
“白公子是来贿赂我的,还是来得罪我的?”
虽然公开了性别,但白拂如今还是习惯穿着男装到处跑,也没好意思逮着一个人就说她是女子的事。
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是等他们自己听到消息自己消化好了。
白拂将筷子递过去:
“大师你先别忙着叹气,试试看。”
一岩大师迟疑片刻,接过筷子勉强尝了口,尚未咀嚼便神情大震:
“想不到素食也能有这般风味!”
见状秦夫子笑了笑,拿起筷子慢慢吃起来,末了笑着点评道:
“你总能折腾出新花样。”
直到白拂离开,秦夫子都没有多说什么,白拂一脸古怪回到家,将这事与斐公子说了。
斐公子看白拂一眼,眼底隐隐有笑意。
“你是盼着老师说你几句?”
“那哪能啊,我又不是吃多了撑的。”白拂佯装生气瞪斐公子一眼,“我就是觉得奇怪,这完全不像他风格啊,有些崩人设。”
斐公子被白拂那娇俏一瞪搞得愣了一下。
自从两人那日开诚布公谈过后,总感觉她在他面前少了几分客套,多了几分随意,如今都开始瞪他了。
他抿唇别开视线。
“老师也不是迂腐之人,许是觉得这次的事利国利民,又时间紧迫,适当迂回情有可原。”
白拂翻了个白眼。
“你们读书人的道理就是多。”
而且千变万化,怎么说都有理,着实让人跟不上节奏。
斐公子不接话,只将一本字帖放在白拂面前,“该你忙的都忙完了,后边的事自有人操心,这练字的事不能耽误。”
白拂捂脸发出一声哀嚎,片刻后在斐公子诧异的目光中,拿起笔开始认真临摹起来。
虽然不喜,但该做的事白拂还是会做。
斐公子没一上来就教规矩,在一旁观摩了一会儿才开口:“拿笔的姿势不对。”
说着他在一旁拿起另一只笔,边示范边说明。
因为两人并排共用一张桌子,离得不远。
但斐公子似乎时刻记得要保持礼貌距离,所以也不近。
白拂没觉得有什么,见他一味避嫌的模样也没当回事,只在心里嘀咕一句这个男人还真是保守。
白拂按着他说的试了一遍,发现写起字来确实比先前轻松一截,字也稍稍有了那么一点点神韵。
嗯,至少在她眼中是这样的。
写到后来斐公子停了笔,在一旁看书,不时过来看看,然后指导几句。
气氛莫名和谐。
不知不觉天黑下来,外面传来一身鸟鸣,然后斐公子出去了一趟,不多时又折返回来。
白拂已经写完今日份作业,看到斐公子进来示意他检查,嘴上说的却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