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种法子?”
摄政王却听懂了,悠悠道:“皇姐是想让陛下以出兵为由相要挟,让北戎不得不妥协。”
长公主优雅晃了晃酒杯,抬头与摄政王对视几秒,然后不疾不徐道:
“石油火炮已经送到边境,不就是为了威慑北戎一番?
宝剑要出鞘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若他们不同意,以此为理由试探一番岂不是正好?”
和亲是西戎提出来的,大业提出条件也无可厚非。
若西戎王不同意就是蔑视大业,蔑视大业的人就要遭到毒打。
这确实是个说得通的理由。
但
“万一苏宁家族没有合适的待嫁女儿呢?”皇帝见摄政王挑眉,知道他要开口拒绝,忙抢先一步开口问道。
长公主微微垂眸,似乎是在思考这个可能性,半晌道:
“若无女儿,那就派待娶的儿子来,无甚区别。”
屋内一时沉默下来。
三人各有各的思量。
皇帝:和亲一事本就利大于弊,如今按照皇姐计策既能替还了皇姐人情,又能牵制住西戎王,一举多得!万一明年开春西戎真袭击大业,有大将军子嗣为质子,更容易牵制西戎大军。
摄政王:虽然是多此一举,但若长公主执意要还此恩情,就当还她当年赠糕之情,哪怕长公主可能并不知道那个差点饿死的孩子就是他。
长公主目光在两个沉默的弟弟身上来回扫视,最后落在摄政王身上,道:
“苏宁家族世代经营军用马场,他们的子孙说不定亦能为我大业国所用。”
话说到这个份上,摄政王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放下酒杯,面无表情道:
“既然陛下与长公主殿下执意如此,那便如此吧。”
如此便是皆大欢喜了。
皇帝松口气,好心情地又与长公主闲话家常起来,“长姐受了苏宁家族什么恩情?”
“救命之恩”长公主道,又补充一句,“没齿难忘。”
皇帝面露惊讶。
“当年长姐在西戎有过生命之危?谁这般大胆?”
“西戎荒凉,不比大业”
长公主云淡风轻地笑着,“谁都无法保障时时刻刻都平安顺遂。”
长公主明明温婉笑着,皇帝却无端从这笑中品出几分落寞悲伤,想必长姐那些年吃了不少苦,他收回视线,不再多问。
用完膳摄政王与长公主同时告别皇帝从皇宫出来。
一出门,摄政王大长腿大步向前,长公主微微落后一步,虽然步伐稳健但速度并不慢。
“多谢皇弟”
长公主轻声道一句。
摄政王没有回头,淡淡道:
“是长公主说服了陛下与本王,不必如此。”
身后传来长公主的轻笑,摄政王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看过去,长公主正拿着帕子掩嘴笑,察觉到目光她收了笑意看着摄政王道:
“若父皇也是这般容易被说服的人便好了。”
摄政王眸光微动,却没有接这句话。
长姐对先皇多少是有过怨的吧。
目送摄政王的马车消失在夜色里,长公主才转身朝自己的马车走去,身边的女官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长公主,道:
“那边来信了。”
长公主接了信,却没看,在女官搀扶下身姿高贵地上了马车离去。
...
“爹爹!”
摄政王一只脚踏入王府,便听到咋咋呼呼的一小团冲了过来,他忍住转身就闪的冲动,伸出手接住团子。
小世子被抱了个结实。
他搂着摄政王的脖子,转头对着身后长得一模一样的团子露出得意一笑,“我爹爹有这般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