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他本可以杀了这妖女十次。
可他一次也未下得去手。
直到他看到他的师兄弟闻声赶来,他便以自己的胸膛,硬生生的接了何笑媚的媚烟刀。
喷出的鲜血几乎遮住了他的双眼,模糊了何笑媚那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低声嘶吼:“走!”
他的师兄弟忙于照顾他,就这样放走了何笑媚。
他在床上躺了一月有余。
可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他想为孙志谈报仇,却也不想何笑媚就这样死掉。
好在这一月里,再也没有任何何笑媚的消息。
他如释重负,却又有些怅然。
这辈子,大概是见不到她了吧。
待他伤好之后,他又一次来到了江边。
月色皎洁,她就如一直在那里一般,素色白裙,亭亭玉立。
他没有说话,她却要随他回去,让他好有个交代。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何笑媚。
何笑媚告诉他,她这辈子,不会欠任何男人的情。
他如鬼迷心窍了一般,告诉何笑媚,我要带你走,哪怕你会杀了我。
何笑媚呆了一呆,旋即大笑了起来,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何笑媚告诉他,她是个婊子,戏子无义,婊子无情。
看到那凄冷的月色下,何笑媚脸上的清泪,他的心没来由的一痛。
他跟着何笑媚走了半个月。
他并不是要怎样去,他只是害怕何笑媚被他的师兄弟伤害。
这一路上,何笑媚对他冷言冷语,非打即骂,再也不见初见时的温柔。
直到何笑媚那一次打到了他的胸口,媚烟刀的创口迸裂,鲜血流了出来。
他第一次见何笑媚的慌神。
她像个普通的小女人一样,笨手笨脚的帮他包扎,哭得像个泪人。
那一晚,他俩缠绵在了一起。
第二日,他出门看到的,美丽的朝阳的映衬下,是一个灰布道服的道士。
他的心陡地沉了下去。
长风道人。
他蓦地对何笑媚大喊,让她赶紧离开,再也不要回来,若是回来,自己便自绝于此。
何笑媚看到他那坚定的神情,离开了。
他如释重负,暗忖以自己的武功,也许能拖住长风道人一时片刻。
可他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挺到,就已经一败涂地。
长风冷冷的看着他,要带他回到武当,给他一个从轻发落的机会。
他问,什么机会。
长风告诉他,随他去杀了何笑媚。
他摇摇头,苦笑不已。
何笑媚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要以自己的命,去抵他的命。
他惊慌的大喊,长风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武当,但他也绝不会对何笑媚下杀手。
就在长风的长剑要刺到何笑媚的咽喉的时候,一个一身白衣,戴着一个狰狞的青铜面具的人,伸手拦下了长风。
那人的武功极高,竟以一双肉掌,斗上了长风的“云溪”剑。
他带着何笑媚不停的跑,但他又能跑到哪里?
武当的人,都在追寻他们两人。
他只有放弃。
他让何笑媚离开自己,而他,孤身一人回到了武当。
他愿领受武当的所有责罚。
长风道人也回到了武当,看他的气色,应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长风道人让他下山,给他一月的时间,去追杀妖女何笑媚,否则,武当便会追杀他们二人,不死不休。
他走了,却没有去找何笑媚。
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去找她,她也会忍不住的来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