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道先前什么交易不交易那一宗。
只是刚至于廊下,就听见了屋里面郑双雪的声音。
猜想着,她八成也是要拿这些消息与珠珠换什么好处来。
珠珠的态度像是不大愿意许她。
许不许的都没所谓,他只想知道,能值得郑双雪这样说嘴的事,究竟是什么事。
口都开了,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总不可能现在矢口否认说没有。
郑双雪深吸口气,略略叹了一声:“具体是什么事情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之前我从荥阳再来盛京,姑母的身体已经不好,我进宫去请安,劝过她,凡事多为自己考虑一些,也不至于弄成如今这样。
官家并不是对她没了情意,只是她总把郑家看的比什么都重。
我劝她的时候,她不像是不听。
那些道理,她比我更明白。
可是她说,十几年前她做错过一件事,这人是不能做错事的,错了,就要用一辈子来偿还。
她没办法,这辈子也就这么着了。”
她声音戛然而止,抿唇抬眼望上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我也是从那个时候突然意识到,姑母和郑家,也许并不是我们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十几年,甚至可以说几十年的时间里,郑氏全族仗着中宫的势何等得意威风,而不管出了什么事,犯了什么错,姑母都帮着求情,都帮着遮掩。
从前的,现在的,也许姑母都不是自愿的呢?”
她看看姜莞,又把目光从赵行面上掠过:“王爷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这谁能起疑?
只怕就算是父皇,都没有生出过这样的疑心!
那是母后母族,又能逼迫她什么?
她是中宫天下母,有父皇的宠爱,要什么不能有?
就算郑家逼迫了她,她真有心与郑家撕破脸,还不是父皇一句话的事儿,她也就解脱了。
但眼下郑双雪的这番话,却让赵行沉默了。
他正犹豫着,姜莞已经问出了口:“你既然起了疑,就没想过再试探一二?这似乎不是你的性子。”
“如果是平日里,我八成是要打听套话,总要想法子知道,姑母所说的做错了事,指的究竟是什么事,毕竟我也很好奇,我祖父与阿耶到底哪来的这样大的本事,能拿捏住姑母这样的把柄,叫姑母心甘情愿为他们撑了几十年,哪怕丢了与官家的情分也在所不惜。”
郑双雪又做深呼吸状:“但现在不成了。从我再进京,有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
姑母身体不好,可我也看得出来,她几乎是被官家软禁在含章殿的。
官家那样抬举贵妃母族,不就是做给我们家人看的吗?
从那时候起,我就对这些没兴趣了。
我不想探知,也不想打听,只想保住我的前程,就足够了。”
她真是豁出去。
在赵行面前也敢说这话。
赵行果然又黑了脸。
姜莞仔细想了想。
其实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告诉郑双雪,也没什么。
而且从晋和帝今次处置看来,也并没打算为郑家的案子就把赵奕牵扯进去。
他又早就答应了郑皇后,会许郑双雪三皇子正妃之位。
赵行说过,晋和帝几十年不曾失信于郑皇后,即便到了如今这时候,他亦不想。
那就没什么处置不处置的。
最多也就是赶去封地。
况且这个封地又不会像蜀中那般富庶安逸罢了。
“你说的事,我答应了。”
姜莞到底松了口:“等我弄明白,会派人去告诉你一声,至于你今天说的这些事,出了这扇门,就连赵奕,都不要再提。”
郑双雪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