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梅丽莎接过那枚被从衣领内拽出、还带着体温的护符,当她因为这样的动作,轻触到约翰有男性温热的指尖时,她觉得自己的不知所措更严重了:
“嗯,那就好。我是说,谢谢。”
梅丽莎低下头,开始装模作样地研究护符的纹路。
约翰继续埋头向前走,没有再看梅丽莎,只是闲聊似的说道:
“你不介意我在你用餐的时间看书吧?唉,其实我真的很可怜。昨天晚上突然听说了一件惊人的事实,搞得我现在有点,呵呵,信仰崩塌。”
以他的本性,是不愿意在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痛苦的。但是,在感受到了梅丽莎的关心,以及因为这样的关心展开的种种笨拙的试探后,他当然不愿意这样善良的女孩为自己担惊受怕。
他带着点自我嘲讽说道:
“只有在沉浸于知识的时候,我才能暂且忘记迷茫,暂且感受到真实,感受到过去所坚信的一切都还有它们的意义。”
“我今天是不是显得有点不太正常?我想这就是原因。”
原来是这样……这确实能够解释约翰先生的情绪过激、歇斯底里。
梅丽莎一方面放下了心,毕竟再怎样的情况都不会比受到污染、因此失控更加凄惨;另一方面,她准确地感受到自己拙劣的试探并没能瞒过对方。
约翰先生除了擅长学习,与人相处也很敏锐,而且,体贴,没有直接戳穿我。这样的念头在梅丽莎心中一划而过,但很快她就不再关心,而是上赶了几步,将约翰的护符还给对方。
她抿抿唇问道:
“是什么样的事实令你产生了这样的惊吓?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与我分享。有了他人一起承担,也许就不会那么痛苦。”
约翰接过护符,衷心说道:
“你真是位品格高贵,善良又细心的小姐。”
“不过算了吧,”他埋头将护符挂进衣领,一边发出了一声没什么笑意的轻笑,“只是一些于你而言毫无意义的事实。”
梅丽莎愣了愣,看了看约翰平平无奇的侧脸,一时间似乎想了很多,又什么都没有想。
她没说什么,迈步跟了上去。
……
丹尼尔与同伴一起,迈出装饰华丽,甚至有些反射金光的餐厅,姿态风度翩翩。
对于一名前外交专员,这不是难事。
在他身边的同伴戴维,才在刚刚负责引他入职。作为感谢,丹尼尔主动承包了对方的午餐,并选择了这样超出自身消费水平的餐厅。
“丹尼尔,我总觉得,你并不需要对文职人员的工作了解太多。等到你稍微熟悉了军情九处,熟悉了自己的能力,上面肯定会将你调往更重要的岗位。”
“哪怕考虑到你曾是一位外交专员,他们也不会浪费你的才干。”
我当然不担心。我还有与副处长做朋友的朱斯提西娅。丹尼尔的神态闲适又自信,笑着和戴维讨论起了外交专员的才干在军情九处有些什么样的作用。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迈入那个写有数字九的不起眼小楼,前往属于军情九处文职人员的办公室。在靠近拐角的时候,丹尼尔突然听到一阵陌生的交谈,嗓音并未压低。
“我听说,泰勒在今天上午谈起那个关于‘愚者’的传闻时,开玩笑说自己在考虑信仰‘愚者’,却恰好遇到了突然出现的威利斯先生。”
愚者!那不是哈罗德曾经的任务吗?
这里就有一个“愚者”信徒!在军情九处!丹尼尔本能的屏住了呼吸,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什么!威利斯先生听见了他的交谈?”
“肯定听到了。威利斯先生可是序列6的非凡者。不过他当时什么都没说,看了泰勒一眼就离开了。”
“这似乎表示泰勒不会有什么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