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不是皇亲就是国戚,像赵氏这样身份低微连个诰命敕命都没在身的,还是头一个。
自然也没有什么优待。
就是八尺见方的隔间,里面放着恭桶。
自打伯夫人递状子,宗人府拘拿赵氏过来,至今已经四个半月。
赵氏早就没了之前的光鲜,头发花白打着绺,看着跟她的实际年岁差不多,已经是五旬老妪。
她是认识九阿哥的,见状哆嗦哆嗦嘴唇,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九阿哥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道:“那个伯爷给你的童子牌呢,你藏哪里了?”
赵氏先是一愣,随即摇头道:“没藏,那个牌子丢了,当年拿到广化寺开光的时候丢的!”
九阿哥道:“谁去开的光,哪个知客僧接待的,花了多少两银子,你心里当有数吧?”
赵氏眼神有些慌,沉默了好一会儿,摇头道:“隔太久了,不记得了!”
“是不记得了,还是压根没有这回事?”
九阿哥嗤笑道:“当爷没过去寺庙么,这开光的银子可都在寺帐上记着,别说是十几年,就是二十几年、三十几年的账目,都能翻出来·”
赵氏低头道:“那许是其他寺里……”
九阿哥道:“还真是嘴硬,这是要逼爷心狠啊,何玉柱,打发人去拘锡柱,啧啧冫这天下还有这么狠心的亲娘!”
赵氏忙抬头,带了急切,道:“九爷,真遗失了,要罚您就罚我好了,不干锡柱的事,只求您看在福晋份上……”
“闭嘴!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我福晋身上扯?”
九阿哥心下一动,面上更凶了,道:“邢全已经都说了,那年他从保定回来后,你们夫妻亲热过,一个奴才秧子,充了董鄂家十几年的少爷不说,还敢充爷的舅子,脑袋瓜子不要了?”
赵氏脸色青白,忙摇头道:“邢全浑说的,他恨我,他故意这样说的,锡柱真是伯爷的骨血,他们都长着‘拴马桩’!”
九阿哥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道:“还拿这个说嘴,你比伯爷、邢全大好几岁,当时邢全他娘给他系拴马桩的时候,你都是七、八岁了,总不能说记性不好忘了此事吧?”
赵氏看着九阿哥,脸色带了骇色。
九阿哥冷笑道:“别哕嗦了,爷可没耐心跟你磨牙,在爷眼中锡柱就是蝼蚁一般,你老实开口,爷懒得搭理他,你要是给脸不要脸,你们母子就一起绞监候好了,左右你们这官司也该了了。”
赵氏瘫软在地。
九阿哥不再等了,一边起身,一边吩咐何玉柱道:“去跟苏努说,锡柱有弑父之嫌,一并抓来刑讯!”
何玉柱躬身应了。
“九爷……”
赵氏的声音带了凄厉。
九阿哥转过头,扫了她一眼。
赵氏翻身跪了,道:“奴婢说,奴婢说,求九爷别拘锡柱,那牌子在锡柱屋里……”
等到问清楚,九阿哥才看着赵氏,道:“行了,你要是说的是实话,那爷就不搭理锡柱,你要是敢戏耍爷,哼哼,那就不是绞监候了!”
赵氏叩头,哆哆嗦嗦道:“奴婢说的都是实话,不敢扯谎。”
九阿哥冷哼一声,大踏步出来。
十阿哥在旁看了全程,脸上都有些绷不住。
他强忍了。
等到出了宗人府监狱,他才闷笑道:“九哥,您方才看着可挺吓人的,要是她死咬着不开口,真要拘锡柱过来?”
九阿哥挑眉道:“我可是奉命办差,还有什么可顾忌的?换做是旁人,爷还掂量掂量,那个锡柱爷是巴不得给那小子一个教训。”
他觉得除了“爱屋及乌”这个词外,他还学会了什么是“爱屋恨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