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仅仅是守城,那么以齐朝的国力守住京师是没问题的。但要是野战?此时整个齐朝,恐怕即便是最能打的西军,也根本不是金兵的对手。
所以,几天后迎接岑桥驿的,一定是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可悲的是,这一点却是身在局中的人们难以看清的,或者即便看清,除了仓皇出逃之外,也很难做些什么。
叫来小二结账之后,李鸿运离开酒楼,准备找到城中的铁匠铺,去看看能不能用身上的这些钱买一把好弓。
作为一名绿林人,他随身倒是携带着一把朴刀,但他知道用这玩意去跟金人的骑兵打,估计是自寻死路。
虽然在此时金人还没有打造出铁浮屠这种大杀器,但仅仅是一般的骑兵,也足以将拿朴刀的李鸿运按在地上摩擦了。
想要在这种乱局中做点事情,也只能寄希望于剑术精通的天赋和自己的狗运了。
……
与此同时,楚歌正与其他的群臣一起,走进绿瓦灰墙的皇宫。
由于紫禁城过于出名,所以大部分人的印象中,皇城都是黄瓦红墙。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历朝历代的审美也不尽相同。
齐朝的皇宫就是绿瓦灰墙,虽然少了几分金碧辉煌,却也多了几分诗情画意。
不过,齐朝的皇宫虽然不及紫禁城的规模,大体的构造布局和建筑风格却比较类似。
垂拱殿。
这里是皇帝平日听政的地方,此时诸位高官齐聚一堂,正在商议军情。
此时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正是刚刚继位没有多久的齐英宗。
至于那位齐惠宗,楚歌压根没见到,因为在他进入这个历史切片之前,禅位这件事情就已经定了下来。
当齐惠宗决定要开溜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够拦得住他。
不过在这一点上,他反倒比自己的儿子要优秀一些。至少他知道打不过可以跑,而齐英宗是知道打不过还要强行自己去送。
“陛下,国朝旧制,殿前侍卫马步三衙禁旅,合十余万人,而此时仅存不足半数。皇城之内,无诸班以宿卫;京城之中,少禁旅以镇守。
“依臣之见,应立即让天下方镇勤王,许各郡驿率师募众,能立功者应多加赏赐,不应以常制为限。”
一名身板硬朗、胡须浓密的重臣正对着皇帝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他的颧骨很高,脸上也长满皱纹,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有些心生畏惧。而即便面对着皇帝,他也并没有收敛自己的锋芒,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卑躬屈膝。
楚歌知道,这就是此时至关重要的人物、主战派的宰执李伯溪了。
齐英宗的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李相,依你之见,这京师到底能不能守住?若是不能,我齐朝的文武百官都在此,是该早做打算……”
李伯溪一吹胡须:“陛下何出此言?京师乃天下之中,守得住要守,守不住自然也要守!”
齐惠宗默默地叹了口气:“李相所言甚是。但毕竟兵凶战危,是战是和,还是需要做好两手准备……”
楚歌暂时没有发话,只是看着殿上的群臣和皇帝,各自表演。
他用脚也能看出来,齐英宗想跑的表情,也基本上已经写在脸上了。
只是齐英宗再怎么想跑,李伯溪这个主战派的宰执也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毕竟齐惠宗已经玩过一次了,为了跑路都把皇位禅让给了儿子,你还要再来一次?
非得把所有皇室成员全都轮一个遍吗?那也太不像话了!
有再一没有再二,李伯溪是要不计一切代价守住京师的,所以此时京师中必须要有一个皇帝,否则不管是发动城中居民守城,还是好找天下方镇进京勤王,都会有些理由不足,难以发挥足够的动员力。
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