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几年没吃饭了?”
凛月一袭白袍,靠在地毯上的腰靠之上,手中端着一杯产自西域的葡萄酒,看着狼吞虎咽,吃了个满头大汗的周富贵,哭笑不得的问道。
几乎饿得已经快要吃人了,还拒绝自己用饭的建议,如此有趣之人,凛月已经许多年未见过了。
国破家亡之后,凛月过得是颠沛流离的日子,可在其兄长呼衍恒的护翼之下,凛月过得还不是过于凄惨,不过却是平淡如水,直至嫁给了匈奴多勇健大单于或者说是被多勇健纳为妾室。
其后的日子就是悲戚的日子,为任人欺辱的日子,为勾心斗角的日子,为步步惊心的日子。到目前为止,凛月已经逐渐由害怕他人转为他人害怕她,不过却是更加危险了,过得也是更加凶险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其实凛月不怕,凛月害怕的却是孤独。
长久以来,凛月唯一的亲人就是她的兄长呼衍恒,为了复国,居然将她送入虎豹狼群之中,送入多勇健的虎口,他自己也死于非命。
于是凛月是更加孤独了。
直至遇见了周富贵,凛月总是感觉与他似曾相识,与他有一丝亲人的感觉,甚至有种是他姐姐的感觉,甚至有一种家的感觉。
不过他是个汉人,怎么可能与自己有关系啊?更不会是自己的亲人,凛月心中否定了之前的想法。
“你说什么?”周富贵叼着一块肥嫩的羊羔肉,看着凛月含含糊糊的问道。
“我说,你也不怕被噎死?”看到周富贵狼吞虎咽的吃得香甜,凛月都感到有些饿了...
“哈哈!”周富贵闻言笑道:“入口即化,怎会被噎死?”
周富贵说罢,又是意犹未尽的撕下一块羊肉,塞进了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蛮人之地,周富贵也不指望有筷子等用餐之物了。
“你家中还有何人?或者无家人?”凛月微微摇了摇头后问道。
周富贵嘴里塞满了羊肉,一时之间,无法回答,于是指了指空了的木杯。
凛月白了周富贵一眼,把着酒壶,亲自给他斟上了一杯葡萄酒。
一旁服侍的两名女奴,顿时惊讶万分,自成为凛月的奴仆之后,她们可从未见过,她们的主人,除了大单于与王子之外,可未服侍过任何人。
不过两名年轻的女奴只是心中惊诧,脸上可不敢露出任何惊异的神情,只是双目睁大了看着周富贵,想知道他到底为何人?
“周某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当然有家人。”借着葡萄美酒,周富贵终于将口中的羊肉吞下了肚,抹了把酒渍后答道:“家父周氏已故,家母刘氏与大嫂顾氏、小妹、侄儿在燕京师幽州,兄长...前些年也走了。”
周富贵想起他那苦命的大哥,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刘氏?”凛月闻言顿时惊呼道。
“怎么?很奇怪吗?”周富贵闻言看着凛月问道。我若是告诉她母亲本姓为呼衍氏,她会不会惊掉下巴?周富贵想到此处,不禁盯着凛月如莲花般的下巴多看了几眼。
不料这莲花般的下巴却是忽然往上抬了抬,凛月沉下脸,略抬头看着周富贵后冷冷的问道:“周富贵,还不肯说实话吗?”
“什么...实...话啊?”周富贵闻言诧异的看着凛月问道。
“你有家人,母亲、大嫂、小妹、侄儿,哦,对了,应该还有妻室吧?”凛月也是看着周富贵说道:“居然舍弃她们,前来投奔于我?或者你就是个六亲不认的禽兽,你就不怕你的家人受到此事的牵连吗?或者就是你在说假话,欺瞒于我?而凛月最恨的便是鬼话连篇之人与禽兽。”
其实凛月自始至终都未相信周富贵的鬼话,暂时未揭穿他或者杀他,不过是由于与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而已,还有就是雪凛城外,周富贵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