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折腾些吧。」
李至呼吸一滞,将脸埋在了被褥中。
元衡郡主见他肩膀微微颤动,似乎在哭,想了想说道:「你若想赶我走,便快点好起来,到时候,我便离开李家回京城去。」
榻上的人渐渐平静下来,侧过头将脸朝向里面,再也不胡乱折腾,任由元衡郡主为他按压穴位。只不过,那冷漠从未变过。
大夫开的药方有一部分安神的作用,等元衡郡主按压完穴位,他已经合上眼皮,沉沉睡去。
方才的对峙、挣扎,都好似短暂的梦魇一般,在倾泻的雨中不复存在。
元衡郡主静立在床榻前,看着李至的背影,一种堵塞的感觉将她严严密密的罩住。
她轻轻上前一步,随后又退回到原位,最后退出房间。撑伞走进雨中,将自己的慕恋都留在里面。
李家家底再厚,也不能坐吃山空。
元衡郡主在太后身边时什么都有人帮着打理,到了李家,全部都要从头开始学。
她倒是乐在其中,可李至在听她说起自己几年之内的计划之后,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大发雷霆,砸了药碗,泼了汤粥,大喊着让元衡郡主滚出去。
元衡郡主第一次红了眼眶,默默站了片刻转身退出了屋子。
她站在门外边,轻轻靠在廊柱下,闭了好半晌眼睛,才将眼泪憋回去。
再抬起头时,看见天边明亮的弦月,心里一下就澄明了。
她想,自己和一个残废置什么气,便抹了眼泪,回去继续研究账本。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起来了,没多久,李清懿的二婶阮氏就进了门,压抑许久的李府好不容易迎来一桩喜事,办的热热闹闹。
只不过李家举家迁回扬州时,遣散了不少下人,平时还不觉得,办起大事的就觉得人手不够。
晚上元衡郡主去给李至按摩穴位时,她已经累的说不出话,那身清淡的松香色衣衫将她的面色衬得苍白毫无血色,映着窗外的橙黄柳绿,好似一捧秋霜,呵一口气便要消融。
他手里捏着调羹,唇角嗫嚅了半晌,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元衡郡主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想着,只要李至不发脾气,不折磨自己,便是好的。
做完了该做的事,元衡郡主便要转身回外间去休息,却听李至在她身后问道:「宝泉呢?「
宝泉是李府的家生子,是李至的小厮,平日里他周身琐事,都是宝泉在伺候。
元衡郡主有些疑惑,说道:「宝泉他们这几日一直忙活累的够呛,我让他们早些休息了。」
李至抿了抿唇,面色有些难堪。
元衡郡主看着他,蓦地想起他为什么要找宝泉。
因为人除了吃喝,还有拉撒。
平日是宝泉顾着这档事,所以她一时间竟没能反应过来。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来帮你。」
李至道:「不用。」
元衡郡主手却没停,拿了夜壶过来,说道:「咱们是夫妻,你身上我也不是没看过,不差这个。」
李至身体一僵,面色涨的通红,斥道:「你是女子,怎么能说这种话?」
元衡郡主面无表情,直直盯着他,似乎再问,你想怎样?
李至劈手夺过夜壶,说道:「你出去!」
元衡郡主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确定他是否真的能自己解决,毕竟他腰部以下都不能动,但李至很执拗的看着他,她便转身出了门。
院子里
很静,元衡郡主能听见屋子里的声音。
李至似乎在用两只手努力将自己的身体撑起,过了好久,元衡郡主突然听见里面传来咣啷一声响。
她赶紧推门进去,就见李至歪在一侧,夜壶从床榻滚到地上,屎尿撒的到处都是。
李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