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良寺本是雍正朝老十三怡亲王的府邸,老十三死了以后就改了寺庙了。乾隆十二年又给迁到冰盏胡同。李鸿章每次进京基本上就住在这里,这次也不例外,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平日都是旗营的兵守卫,现在改了一群大白脸抗着洋枪的俄国人。
俄国公使原本和李鸿章关系就不错,自打前两年,李鸿章访问俄国,参加了俄国沙皇的加冕典礼。而俄国也给予了他极高规格的接待,让他心情大好。这次俄国被庄虎臣在报纸上描绘成野蛮、愚昧、不开化的国家,使西欧和中欧列强都把俄国和日本当了生番,俄国为了改善国际形象,专门派兵护卫贤良寺。
李鸿章和庄虎臣、辜鸿铭三个正在屋子里品茶,这两天确实也不太顺,列强似乎是穿了一条连裆裤,非要共同议和,拒绝了分别谈判的要求。瓦德西更是直接对庆王说:“你们的太后秽德彰闻,没有资格代表你国人民;你是一个待决的囚犯,没有资格和我讲话。你们听吩咐好了!”这话也太张狂了!但是这个态度让力图分化瓦解联军的李鸿章、庄虎臣有点挠头,而其他各国代表和公使也是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李鸿章边喝茶边骂道:“这一定是小日本搞的鬼!这些杀不完的倭奴!”
庄虎臣暗自摇头,李鸿章对日本人恨之入骨,小日本毁了他一辈子心血打造的北洋水师,又捎带手败坏了他“东方俾斯麦”的名声,所以只要是觉得不对劲的事情,就要归罪日本。
庄虎臣摇摇头道:“中堂,这次怕是要猜错了,我认为,日本在列强里只是末流,它还没这么大的影响力。”
李鸿章疑惑的看着他道:“纷卿,你说说,那是谁在捣鬼?”
庄虎臣沉吟一下道:“说不好,也许是俄国,也许是德国,但是肯定不是日本,小鼻子还没这么深的的道行。”
李鸿章用他那根从来舍不得丢下的拐杖戳了戳庄虎臣,痛心疾首道:“纷卿啊,你怎么也如此轻视日本?此恶邻亡我大清之心,须臾未灭,这是一头恶狼!”
庄虎臣笑道:“中堂,我从没一刻忘记日本的狼子野心,但是今天的局面不同,不是日本一头恶狼要吃我们,它想独吞中国,怕是还没那么容易,中堂想一想,如今列强为什么还要和大清议和,而不是干脆就直接瓜分了事?”
辜鸿铭白了庄虎臣一眼道:“庄大人的话,学生以为十分无意义,我大清领土广大,人口众多,岂能是谁想瓜分就能瓜分的?”
庄虎臣对他的那副狂生相早就习惯了,也不计较他的无礼:“汤生兄,你是游历过西洋的,学贯中西的大才,印度国土就不广大吗?人口就不众多吗?为什么会被英国做了殖民地?”
辜鸿铭笑道:“那莫卧儿王朝昏庸无能,又是以少数穆斯林驾驭众多印度教徒,怎会不亡?运气又不好,碰上英吉利,各地总督纷纷要求独立,自然是无法幸免······”说着觉得不对,纵然他再是狂生,也觉得这话犯了忌讳。
李鸿章叹了口气道:“这印度和我大清此刻,何其相似。”语气里满是无奈与苍凉。
庄虎臣站了起来,给李鸿章的茶杯里续了点水,又给辜鸿铭倒了一杯,慢慢道:“此一时,彼一时,印度是遇见英国一家,况且现在的世界比几十年前还是有不同,那时候,英国一家独大,现在列强彼此牵制,各怀鬼胎,咱们也只有在彼此中合纵连横了。”
李鸿章笑道:“老子的‘以夷制夷’你倒是学的快,这个我当然晓得,只是现在到底是谁在捣鬼,还是有点问题,起码要知道病在哪里,才好对症下药。”
庄虎臣想了想道:“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德国,德国欲夺我山东,又怕别国干涉,所以怕我许诺别国好处,抵制德国,就搞出了各国统一议和。”
李鸿章点头道:“说的有理,不过这次咱们大清先是攻打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