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浪中练刀生出的明悟,他真力运行几个周天,比从前又顺畅了一点。
修行就是如此,道行可以随着时日慢慢加深,但境界的提升却要靠机缘,却要看悟性。
那是玄而又玄,说不清也道不明。
所以红将军、萧茂良这样的强者,才要提倡实战,在生死之间立身悟道。
……
这一次入定就是两个时辰。
收功时,贺灵川听到外头风雨之声更劲,险些盖过将士的呼喝声,好像还有帐篷被刮跑了。
他翻出雨靠披在身上,往外走。
刚出帐篷,比黄豆还大的雨点就炸他满脸。
邯河水已经很汹涌了。不管「浪斩「刀法领悟了多少,若他这时候跳下去,立马就变「浪卷」,也没然后了。
风雨之中,所有将士都在忙碌。
亲卫告诉贺灵川,水灵说邯河的汛期要提前到来。这里已经不再安全,整个军营要向后迁去高地。
大军拔营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在这种恶劣天气里。
尤其还有一支蛮牛队。
风雨来临时,有牛妖受惊要安抚,这会儿还得动员它们一同迁走。
牛脾气可不好对付。
唯一的好消息,是对手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搭船渡河。
贺灵川转头,忽然看见了一辆民用马车。
继续阅读
马车非常简陋,没有车厢,四面只用布幔挡着。这么大的风雨,布幔瞬间就湿透,粘乎在一起。于是贺灵川看见马车上放着干草堆,草堆上还躺着一人,身上盖着被子。
车夫带着拉车的两匹马往前走,可车轮好巧不巧卡在石缝里,怎么都拖不上去。
贺灵川走过去,矮身抓着车轮子对车夫道:「我帮你。」
车夫鞭策驽马的同时,贺灵川臂上运起真力,两边一合劲儿,卡在缝里的车轮猛地被提了起来,带出一股泥水。
马车又能嗒嗒往前走了。
贺灵川抬眼一看,车上的人也正好瞧向他,还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是个女人,脸色苍白,头发和被子都被冰凉的雨水打湿。
这时兵卒押着个婆子过来,把她赶到车边:「看好了,别偷懒!」
鸢军从岸边后撤了五十多丈,重新驻营。
其实离得更远就更安全,可赵盼不敢。他还得守着河岸,提防对手渡河抢滩。
邯河是天险,一旦被破,鸢军就被动了。
那辆民用马车也被推进一顶营帐里面安置。这帐篷很窄很小,勉强能盖住马车就不错了,和贺灵川等人用的不可并论。
但周围看护的士兵不少,贺灵川认得这都是运粮队的,属于自己人。
照顾女人的婆子去找毛巾擦脸了,贺灵川走到马车边上,低头看她∶「你是洪承略的妻子阿金?」
她嘴角弯了弯,像笑也像没笑,然后打了个喷嚏。
贺灵川走出帐篷,把婆子叫过来∶「你替她换上干衣干被,这么躺会生病。」
婆子好像有点不情愿,但贺灵川一瞪眼,她就只好瘪着嘴道∶「没有多余的被子。」
贺灵川向身后的单游俊瞥去一眼,后者领会,去外头转了一圈,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床干爽被褥送了过来。
贺灵川走了出去,给阿金留下换衣换被的空间。
过了一刻钟,婆子才走出来道:「好了。」
贺灵川打发她去烧热水,自己走进去一看,阿金的情况比方才好多了。但她反而没有笑容,只
看着贺灵川道:「你要什么?」
她发现这少年在军中很有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