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功挡下了对方最阴险、最凶残的一击,成功进入反击节奏。
双方近在迟尺,贺灵川抬手就是一记盾击,势大力沉。
对方中路已开,一直藏在盾后的浮生乍现,毒蛇般直刺对方腹部。
贺灵川已经看清,背后偷袭者赫然还是胡彬!
两次,对方偷袭他两次了。
贺灵川身后被蛛丝所缚的“胡彬”,现在身影才慢慢虚化,最后只留两根蛛丝在空中飘摇。
胡彬看出他的后手,不硬接,而是后跳一步,避开了浮生。
这把刀给他很危险的感觉。
并且方才的大十字斩还受到了盾牌的反震。他自己的力量自己最清楚,哪怕只反震回来一两成,胡彬本人也是气血浮动,虎口剧痛,肩膀受严重冲击。
好不容易掰回一点先机,贺灵川怎么会轻易放过?这本就是登山的险路,从地势上看,胡彬在下他在上,因此他的攻势展开来就如勐虎下山,狂暴不可一世。
上打下,无论是实际还是心理,都更有优势。
与对手的进击捭阖不同,贺灵川的盾击异常凶勐,走大开大阖的路子,右手浮生刀却神出鬼没,专攻要害不讲武德。
两种武器,截然相反的路数,让敌人无所适从。
这是他在大风军学来的战法之一,称为“蚌刺”。盘龙城北的盐湖中生活着一种小蚌,只有尾指长,但是擅长捕鱼。其斧足长有一根毒刺,能在蚌壳掩护下突然弹出,扎中附近的小鱼。
大风军拟其法为战,讲究厚实与奇诡相合,乱敌节奏。
一有机会,他就进逼一点,步步为营。
两人都是百战之辈,两人都是心沉志坚,刀锋迸出的火星照亮昏暗的山野,也映出两人同样凶狠的目光。
狭路相逢勇者胜,他们都没有退路!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殊死搏杀。
什么樊胜、什么孟山,跟胡彬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贺灵川却越打越顺手、越打越舒畅,越打越兴奋。
从在盘龙城拿到子午诀开始,他就勤勤恳恳一日不敢懈怠。
从服用第一口帝流浆开始,他的进步就从未停止。
从第一次血染黄沙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道路只剩下勇勐精进。
但他进入贝迦以后,一路严守秘密、低调求全,一直小心行事、多方周旋。
纵然他是个理智的人,但长久积累的压抑、愤怒和不甘,一定会找到突破口奔腾而出。
比如现在,比如这个熬人的重力条件下。
胡彬越打越是心惊。
他能敏锐感知到,对方越打越是圆融,无论刀法还是战意,都在渐渐攀至巅峰。
如卧龙潮起,势不可当。
论肉搏厮杀、近身缠斗,很久没人能与他斗得势均力敌了。可这少年居然将他当作喂刀的对象,要在实战中突破了。
他数月前才刚刚崭露头角,勉强是自己一合之敌而已。
这样的进步,属实离谱!
果然他的预感没错,当时就该将他斩于马下,以除今日之后患。
两人已经从石缝一直打回了石窝,周围环境突然开阔,战法必然随之改变。
对方越打越是起兴,胡彬并不担忧。贺灵川气势虽强,但消耗的真力也像开闸的洪水般滔滔不绝,要知道弗界可是近乎四倍重力,每一次全力进攻都有代价。
等这小子反应过来,丹田恐怕就要见底了。这种情况下,自己以逸待劳,总能等来反守为攻的时机。
胡彬在战场打熬多年,击败过无数强敌,深知胜负不争一时,只看最终结果。
他还有后着,还有压箱底的手段,待贺灵川气力稍滞,就是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