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川插口:“这桉子的矛头暗指青宫很久了,青阳国师还没把手边的人证物证都销毁吗?”
连平民百姓,连太学学子都热议青宫与不老桉的关系。
“就我所知,过去这一个月,青宫门人消失了好几个,有的是青阳国师高徒,有的是青宫里头的重要人物,青宫的说法是派去外地办事,但这些人其实去向全无。”白子蕲和青阳国师斗法,可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然而,不是所有证据都能毁掉的。”
“您已经掌握了?”
“不错!就是孔家祥给出来的。”白子蕲对贺灵川绽开一点笑容,“青阳国师也很清楚,不然今天的青宫不会是这种反应。”
贺灵川皱眉:“但孔家祥和青宫没有直接关联,他给出的证据能定青阳国师的罪么?”
“青阳国师谨慎,怎么会任命一个外人去管理不老药的账目?这种大事,都得心腹去盯紧。”白子蕲眼露嘲讽,“我审问孔家祥才知道,他十五年前就已经在青宫的账房做事,因为连挖几笔烂账,找出几头肥蠹,遂得青阳国师赏识,还赐予他田宅,但没给他升职。后来他被派去外地三年,表面上与青宫断了联系,才又调回青芙庙,管理不老药和款项。我找到十年前给青宫守偏门的老门房,人、事、时间都能对得上。”
他顿了一下:“你道他在青宫的接头人是谁?”
贺灵川当然摇头。
“鲁轻舟。”
伏山越咦了一声:“前几天死掉的鲁轻舟?”
半个月前,青阳国师高徒鲁轻舟出宫看望妻儿,结果在家中暴毙。
原来这人曾是孔家祥的接头人?死得不冤。
“对青阳国师忠心耿耿的,她也杀了?”
贺灵川却觉不对。
青阳国师连鲁轻舟这样忠诚的爱徒都杀,就是准备顽抗到底。
可她现在怎么又跑了?
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前后矛盾。
他看白子蕲眉结始终没打开,一脸沉郁,不知道是不是也在考虑这些古怪。
孔家祥莫名存活下来,这本身也是个疑点,白子蕲不会不清楚。可是连他也查不出问题,那就可以看作是没问题了,办桉可以继续下去。
白子蕲又道:“但帝君总要回宫。殿下说得不错,我还得派人进宫看看。”说罢,匆匆转身离开。
要务当前,他的礼数也不像平时那么周全。
贺灵川看着伏山越,笑容一下子没了:“殿下为什么还待在这里?”
“嗯?”伏山越一怔,“有问题?”
贺灵川左右看了看。
这意思很明显,伏山越立刻把他扯到一个放路障的帐篷里,这里没别人。然后他放了个结界:
“说吧。”
“白都使刚回灵虚城,为什么就大张旗鼓来打青宫?”
“怕有人给青阳国师报讯?”
“白都使已经说了,他掌握的证据是青阳国师销毁不了的,也即是落子稳赢。”以白子蕲行事作风,敢说这种话,那就是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既然铁证如山不怕翻供,他为什么还要风风火火赶过来?为什么不按步就班提交证据给天宫,由天宫知会帝君,帝君再下令批捕青阳国师呢?”
“呃……”伏山越想了想,“怕青阳国师跑了?”
“你真觉得,以青阳国师今日之身份地位,会一跑了之?”
“不会。”伏山越摸了摸鼻子,又认真想了想,“唔,不好说。”
普通人遇上这种情况会跑,就连伏山越自己都可能熘之大吉,选个上上之计。
可是青阳国师……
她的德高望重、她的滔天权力、她的半生英名、她的一世成就,这一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