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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后续登台的选手名单也出炉了。
台下的瘦子忙坏了。方才贺灵川对孟山之战没什么悬念,大伙儿想博的是,断刀能坚持几盘?
既然是车轮战,断刀一定有倒下的时候。
所有人都认为,红将军不会真让他被打死;只有贺灵川自己明白,今天这场擂赛不能善了。
一炷香后。
劳春生跳上擂台,沉声道:“我与你无仇,也敬佩你,但今日绝不留手。”
贺灵川已经调匀气息,侧身按住浮生刀柄,不使寒光乍泄:
“正该如此!”
天色渐晚。
劳春生之后,又有好些人上擂台。具体是几个?贺灵川已经有点记不清了。
他刚把一个对手打到仰面朝天,动弹不得,但自己也靠在擂角,半天爬不起来。
肋骨断了两根,半边脸肿得像猪头,血和汗一流下来就没办法睁眼了。
左腰还有个三寸长的伤口哗哗流血。
趁着中场休息,阿洛赶紧替他处理伤口,一边低声道:
“我看你也打够了,向红将军求停吧!”
红将军正好踱到贺灵川身边,负手看着他:“想打想停?”
贺灵川苦笑:“想停可以么?”
他已经不紧张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贺灵川于是诚恳道:“报告将军,我想停战。”
“驳回。”红将军一口回绝,“到你真不能动弹时,比武才会结束。”
“……”给点希望再掐灭,真不如一开始就没有。
阿洛惊道:“为、为什么?”
“任何一场战役,都不会因为你喊停就停下。”红将军走到台边,亲手敲响铜钟,“比武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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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刚照进来,贺灵川就醒了。
他眨了眨眼,意识还停留在盘龙城里的最后一战。好像轮到第十还是十一个对手,两人都气喘如牛,感觉双肺像是破掉的风箱,每吸一口气都呵呵作响。
他的意识已经迟钝,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对手的武器已经被他打掉了,却拔起擂台的桩子,勐地抽在贺灵川的太阳穴上。
在先前的战斗过程中,擂台桩子早就松动,上面还残留两颗钉子。
贺灵川甚至记得钉子打穿皮肉,直接刺进太阳穴的感觉……
痛,太痛了。
但就那么一下子。
他应该是被KO了,因为直接醒了过来。
那一瞬间,他好像还听到台下有哪个混蛋大叫:“我赢了我赢了!”
也不知道谁借着他的痛苦发财,赌中了车轮战的次数。
贺灵川喃喃咒骂两声,忽然发现,醒来后自己的心境就变了。
经历了一晚上残酷无伦的车轮战,人反而沉静下来,仿佛被那根桩子打到神魂出窍,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自己、看别人,看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他不知道这种状态算不算是麻木,反正自己进入了无悲无喜的状态,心灵平静如一潭死水。
红将军的办法,粗暴极端但管用,至少他现在的确不紧张了。
一点儿也不。
当他全力战斗过、抗争过,最终无奈但坦然地接受死亡之后,死亡也不能再威胁他了。
贺灵川长长叹了口气。
昨晚进入盘龙城,他本想去找孙夫子的,叙旧也好、道别也罢,结果连佳人一面都没见上。
显然大方壶认为,此时此刻他需要的不是儿女情长。
这真是一件有个性的神器,压根儿不照顾主人的情绪。
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