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也令他特别不爽。
他马上着手盘查,然后发现自己还有十四条船在海上奔波,其中有五六条近期会进出刀锋港港。
他的船一向最好租,很少有空档期。
这种优势,在眼下反而成了痛脚。
吴提举赶紧知会船主,近期暂时不许出海。
哪知刚联系上,人家就说客户全要退租。
开什么玩笑,外头盛传阴虺专门对付吴提举的船,他们哪还敢租?海运货物背后是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全打了水漂谁去负责?
宁可租船定金不要了,这船也不能租!
吴提举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堵得慌。
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可还有两条正在海上、即将回港的,吴提举就管不到了。
他实是不明白:“海上船只繁多,阴虺怎么偏能认得我的船?”
上司这几天脾气极差,连口气都有点臭,赵佥事小心翼翼道:“您的船在船头都有记号呀,从前海盗见到了才能放行。”
从前仰善群岛的海盗就算再鲁莽,打劫谁也不会打劫官船和市舶司的船,否则会引来雷霆之怒。
这些船只也干脆在船头做好标记,提醒海盗。
“海盗?”吴提举再顾不上风度,用力一拍桌面,“岂有此理!”
仰善群岛的海盗全被贺灵川收服,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他们知道的秘密,很可能贺灵川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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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阴虺,连在一起岂非就是明晃晃的“贺灵川所为”几个大字?
这是报复,这是要挟,这是“你不给我通融,我就凿烂你所有船只”的威胁。
偏偏他还不得不服软,因为贺灵川真地能办到。
吴提举关起门来发了一通火气,连自己心爱的茶杯都砸得稀巴烂,才重新叫赵佥事进来:
“你去找丁,不对,找贺灵川,替我安排一次见面!”
赵佥事战战兢兢,应了一声就赶紧出去了。
但仅仅十几息后,他又急匆匆转了回来:
“大人,丁作栋又来送检油品了。”
吴提举一下站起,拳头都捏到发白。
赵佥事以为他想打人,但最后上司只是咬着牙道:“带他过来!”
“是!”赵佥事赶紧奔了出去,吴提举慢慢坐回椅子。
他心里清楚,三船沉没只能算是见面礼,如果这种程度的“礼物”自己不收,那么他吴家人这辈子都不要出海了;再放大去看,如果阴虺开始攻击黄金航路上的其他船只,今后客商还敢不敢过刀锋港?
那就会对刀锋港的生存,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姓贺的小子,很会拿捏人啊。
……
吴提举主动会见,丁作栋来得很快。
一进门,他就抱拳作揖:“大人安好!哎呀,吴大人公务繁忙,能见到您一面可真不容易。”
这可不是客套。上次他求见吴提举,对方三推四阻,拖好几天才见他一面,说不到两句话就打发他走。
他礼数再周全,吴提举也是皮笑肉不笑:“你和你家主人想见我,总有办法的,是不是?”
丁作栋愕然:“诶?吴大人此言何解?”
“阴虺在西峡湾、白琼海袭击了宝济、青鱼、白浪三艘商船,你可知晓?”
“略有耳闻,略有耳闻。”丁作栋唏嘘,“那真是无妄之灾。也不知阴虺好端端地怎么会离开群岛捣乱。”
吴提举盯着他:“你真不知道?”
丁作栋吓了一跳:“您这话说的!阴虺所为所想,小人哪能知道?那不是人,也不通人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