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的蒙蒙真厉害啊。”

他就知道，蒙蒙一定是个好母亲、好祖母。

但他笑容刚扬起来，又沉了下去，“那么，爻国呢？灭亡没有？”

贺灵川接话，一边观察阿迅：“爻国还好好儿地，你方才还跟他们打过一仗。”

“是么？我不记得了。”被邪甲附身时，阿迅的记忆混乱，“天道不公，爻国竟然还未消亡。”

相对闪金平原其他地方，爻国不仅没有消亡，反而强大依旧。

这世道，还有天理么？

董锐忽然问道：“颖人很快就离开了闪金平原。其后的一百六十多年里，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封印罗生甲？”

跟这件赫赫有名的邪甲抗衡一百六十多年，董锐没有亲身体会，不知道有多艰难。

想来，没有超人的意志力就办不到。

如果颖人听劝离开闪金平原，阿迅何必继续苦撑？

如果颖人没有离开，在闪金平原又能延续多久，他何必继续苦撑？

“我族不明事理，甘为爻国爪牙，在闪金平原做尽了坏事。这很不应该，他们也后悔了。我在西边听到一种说法：知对知错，为善之始。我的族人本性不恶，他们应该得到改正的机会。”阿迅轻声道，“我每多封印邪甲一天，就是为他们赎罪一天。这么做，我甘之如饴。”

每多封印邪甲一天，他就能为闪金平原西部多争取一天的太平、多挽回几条人命。

无论闪金平原本身如何变故，他履行自己应尽的义务，就是为族人多积德行。

这就是他对抗邪甲的信念和动力之源。

一百六十五年来，他从未后悔过。

傅留山用力眨了眨眼，脑袋撇去一边。

“我有一事不解。”阿迅的皮肤已经发黑皲裂，贺灵川抓紧时间发问，“既然罗生甲会放大人心的恶欲，为什么你们穿上它之后不向爻国复仇呢？”

“爻国……太强大，很少在闪金平原打败仗。”阿迅转头望向东北方，“我们即便穿上罗生甲，也、也没有想过讨伐爻国。”

穿上罗生甲的人，最后可能会疯，但不是傻。

贺灵川懂了，他们对爻国的畏惧深藏心底，哪怕穿上罗生甲也无法完全消弥。

阿迅叹了口气：“如果我再坚定一些，能够战胜罗生甲，就可以驾驭它去消灭爻国、消除这片土地上的苦难和动荡。可惜……”

仙人消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