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一点把河边的树丛占满,裹得人身上湿答答地。
姜立水有话要说,但又不敢开声,于是在沙地上写了几个字:
前几日水边命案,也是起雾。
雾汽渐浓,叠加光线昏暗,不一会儿,两丈外的景致就看不清楚了。
还好沙窝里的高香不知怎地,那一点红光明明比萤火更微小,却始终能透雾而出,把周围照出一圈儿晕黄。
它的香气也很奇特,比檀香更甜,比茉莉花香更浓郁。大伙儿闻久了,就一个劲儿咽口水。
饿了。
这种感觉很奇特,明明肚子没饿,但心里就特别想吃点东西。
傅留山冲众人一笑,在沙地上写了个“忍”字。
这香会促发神魂的渴望。
陷阱布好,接下来就只能等待了。
四下里漆黑一片,几个大男人抱着蜡烛蹲在丛林里,眼巴巴看着前方一丈处的高香……这一幕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河边什么异样也没发生,只有两个青蛙路过,扑通跳进水里。
贺灵川打了个呵欠,干脆拿出双陆棋,找董锐和傅留山玩儿。
这木制棋盘是折叠式的,制作精良、便于携带,打开来二尺见方。
傅留山却没见过这个东西,凑过来看两人下棋,看了几盘就看懂一点规则,又手写了几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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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灵川同样手写答疑。很快,傅留山就掌握了规则,试着上手玩棋。
哎?越玩越有意思。
很快,他就从新手飞快成长为蹩脚赌徒,并且在董锐那里输掉了两天的饭钱。
就这样,时间被他们慢慢消磨掉两个时辰,直至夜半。
傅留山的高香也焚烧过半,落下来的香灰都落在滴水观音叶片上,香气浓郁、风吹不散。这高香也是特制的,居然能坚持这么久也燃不尽。
这一局棋,他又要输了。
唉,他的酒钱哪。
傅留山正对着棋局瞑思苦想,挂在树枝上的铃铛忽然又响了,这回是叮灵灵灵一连串儿。
来了。
他立刻向所有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脸严肃地收回押注的银钱。
不过等了好一会儿,周围也只有风吹树叶的动静。
董锐特别怀疑,这厮是不是想赖账才故意耍动铃铛。
好在河边的异动很快证明了傅留山的人品:
有两个东西顺着河岸溜了过来。
除了贺灵川,众人都用牛眼泪滴过眼睛,这时就能看见它们的原形:
两只头大如斗、身体瘦弱的小鬼,站直了身高也不过二尺。
眼睛暴凸,满嘴獠牙。
它们冲着高香来的,走得很快,但在沙地上留不下脚印。
不过走到沙窝边上,它们就谨慎起来,围着滴水观音的叶子一个劲儿打转。
它们应该很馋这香火,众人能瞧见它们不停地吞咽口水。
过不多时,又有两只小鬼飘了过来。
然后又有三只。
看来鬼王挺着急进补的,这么小小一个积石村,周围就有七八头小鬼游荡。
同伴多了好像也不能壮胆。它们盯着香火,就像麻雀觊觎簸箕里的谷子,很想吃,但就是不敢靠近。
傅留山事先也告诫众人,玄卢恶灵手下的鬼物会更凶狠也更狡猾。
否则普通鬼物都是缓慢偷吸活人精气,哪有一口就能嘬干净的?
换句话说,它们更难对付。
董锐向傅留山比了个手势:
想想办法撒,这都耗掉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