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可能是这个——我从文书库房拿走的资料。”
董锐连打开来看一眼的念头都没有:“这里面有啥?”
“霜溪贡地这几年的账本——目录和明细都有。”贺灵川解释,“我从钱宇那里问到它们的位置,今天顺手就偷、咳,拿出来了。”
还好,昨晚他让梦魇在梦中多问了几嘴,钱宇交代了十几个账目,都是在薛将军的要求下的移花接木,牵涉金额在二十万两以上。
钱宇能得薛宗武重用,当然是个做账的高手。
当然这只是不起眼的一小部分。过去那么多年,薛宗武在两处贡地的收成,远远不止二十万两。
薛宗武也不止在这两个地方有收成。
董锐问:“你特地抱出来的这些账本,有问题?”
“没问题。”
“……”那你从文书库房抱了个球球出来!
“要是那么容易就被找出问题,钱宇还能活到现在?”贺灵川拍拍资料,“文书库房里的账本子,账目基本都被做平了,单看账本基本找不出什么问题,所以我才一把火烧了它们。”
“在查账做账这方面,钱宇真是个高手。”他感慨,“康琅手下要是有这样的人才,青野协议的分成账目根本不成问题。”
“那你这……”
“我拿走的是目录和明细。”贺灵川微微一笑,“它有大用,你后面会知道的。”
他这样说,董锐也就不追问了。“霜溪的地方官身体不错啊,接到这两个噩耗竟然没昏过去。”
“这些账目与薛宗武息息相关,地方官不敢瞒漏,一定会把文书库房失窃、重要账目被盗的情况报上去。”贺灵川咬了一口馒头,口齿不清,“希望这可以混淆薛宗武的视听,让他以为钱宇被劫走,是有人要收集他贪腐的证据。”
“有多大可能?”
“不小。”贺灵川笑道,“你忘了爻王廷最近有人正在整顿朝纲?”
董锐的反应也很快:“青阳?”
“这大半年来,青阳借用各种名目跟爻王掰手腕,被她‘秉公’弄死的大臣就有好几个了。”什么是秉公?就是确有其罪。
在贺灵川原本的世界,有句人尽皆知的名言:有些事儿不上秤还没二两重,一旦上了秤,千斤都压不住。
秉“公义”出击,才能让对手又气又恨,还无可奈何。
这一招,贺灵川在灵虚城就使过了,非常有效。而青阳混迹官场一百五十多年,用起来更是炉火纯青。
“薛宗武是坚定的保王派,也跟青阳起过冲突。若说青阳要找个好理由收拾他,由此打击爻王势力和威信,你站在薛宗武的角度想一想,这也不无可能嘛。”
“又是祸水东引!”董锐忍不住笑了,觉得青阳被贺灵川惦记可真是倒霉,“不过你既然能掐会算,不如算一算那几个黑衣人到底要干什么?”
“钱宇不是他们的真正目标,他们如果是青阳派来的,做事也不会那么粗糙。”贺灵川也不用多想,“他们的行事方式,不像一个组织所为。那么,就还是私人恩怨。”
“你方才不是说……?”
“我指的是,他们或许和薛家有私人恩怨,这才绑走钱宇套问消息,然而手段又是欲盖弥彰,没有深思熟虑。”贺灵川叹了口气,“这些人容易坏事,希望他们的目标别是薛宗武。”
次日,钱宇的尸首浮在霜溪城外的河面上,被牧童发现。
正如贺灵川所料,黑衣人没留他的活口。
死因是一刀封喉,干脆利落。
得知钱宇的死讯之后,贺灵川又特地叫人去打探消息。
很快,情报就反馈过来了:
钱宇周身的财物全都不见,连手上的戒指、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