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子的目的,依旧可以达成。
黄实禄最后一笔签完,贺灵川就拿起军令状吹干,一边笑道:“这些军令状,就由我来保管。各位大人,请齐心协力、砥砺而行!”
谁都明白,这意味着他来监工。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还真是不怕得罪人!
和着外头的电闪雷鸣,贺灵川露出甲方的无良嘴脸:“加班加点,就从今晚开始吧。”
黄实禄喃喃道:“贺、贺岛主,最近雨太大,山石滑坡,此时在蒌山造路当真危险。昨天还有两个铺路的流民滑到山崖底下去了,到现在都没找着。”
新城大部分地形平坦,只有两座小山,蒌山就是其中之一。它虽然不高,但岩土风化松动,道路很不好修,经常凿着凿着就塌方。
可是不走蒌山,云松镇和幽湖之间就要绕远路。
刚签了军令状,马上就找理由,黄实禄汗颜,也怕贺灵川处置自己。
这条路,贺灵川也天天在走,知道他说得没错。连续多日下雨,塌方的几率很大。
他要赶工期,不是收割人命。
当然他也明白,如果自己坚持,工程今晚就会继续,但崖下说不定要多几条冤魂。
贺灵川转头对游荣之道:“请游大人进宫,向王上祈求元力调用!”
游荣之一惊:“什……”
边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也不好失态,遂一把将贺灵川扯到边上,低声确认:“贺岛主,你说的可是元力?”
“是啊。”贺灵川一指窗外,“看样子,这雨至少还要再下个七八天,若不用些特殊手段,蒌山路是修不好了,那么后头从南边运送物料都要多绕远路,工程进度是快不起来的。”
“可是元力乃国之重宝,拿来修路实在是……”
“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都城东扩也是打仗,而且是许胜不许败的大仗。你看咱都签了军令状。”贺灵川正色道,“爻国近年风调雨顺,更无兵祸荒乱,这样攒备下来的元力,难道不用于国计民生大事?”
游荣之默然。
话是很在理,但是……
贺灵川接着道:“万事开头难,今晚好不容易把气氛调动到这里,要是紧接着就偃旗息鼓,咱这场戏就白演了,工程又会干得磨磨迹迹。游大人,最重要的是一鼓作气。咱要大伙儿披荆斩棘,咱自己就得先排除万难!”
“一鼓作气?”什么意思?游荣之从字面上也能理解得差不离儿,微一沉吟就提高了音量,“让大伙儿准备准备,我先进宫。”
说完,他就匆匆离去。
此时,宫差也收集了所有军令状,都交到贺灵川这里。
他往面前这厚厚一摞状纸重重一拍:“好了,请诸位大人各归各位,各履其职。游大人应该很快就能把元力请下来。不过一点风雨,拦不住我们建城!”
他都喊了解散,但官员们并没有马上离开,至少有七八人围上来,请他进一步指导自己的工作,异常谦卑。
贺灵川也是一秒切换表情,和颜悦色,风趣幽默,不再拿乔。
黄实禄也挨在他身边,请教了一刻多钟才离开。
外面是长长的风雨廊,又有点像骑楼,走在底下看风吹树摇,雨浇不到身上。
黄实禄走没几步,后头就有两个交好的官员追上来:“黄兄,黄兄,一起走。”
“快快,我还得赶去蒌山。”一出这个风雨廊,哪怕有伞也得半身湿。
一名官员就道:“黄兄,你看王上这回是来真的?真叫贺骁来管事儿?”
另一名问:“挂帅的是游大人,他能放权么?”
黄实禄嘿了一声:“你俩还没看明白?得罪人的话都是贺骁说,得罪人的事都是贺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