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豪华”俩字沾不上边。
董锐一把将虫傀拽回来,特地绕过正门去看客栈的招牌:
“同来客馆?”
看门面就知道,这只是个普通客栈,牌匾有补过的痕迹,大门口丢着两只破竹筐没人理会。有两个流民走累了坐在石阶上歇脚,里面的伙计出来驱赶:“嘘!上别地儿坐着去!”
“喂!”董锐斜睨着贺灵川,“田允居然住在这里?你猜错了!”
贺灵川也不答话,打了个响指,往客馆挥了挥手。
身后的仰善人就分散开来,从不同方位盯住这家客馆。
随后,贺灵川和董锐径直走进同来客馆。
他加重了脚步声,掌柜还是缩在台子后边。直到董锐敲敲柜面,掌柜才伸出脑袋半眯着眼,懒洋洋问一句:“打尖啊住店?”
“住店。”贺灵川道,“多钱一晚?”
“半两。”
这么个普通客栈,半年前最多是二钱银子一晚,没想到现在居然翻倍不止。贺灵川挑了挑眉:“管早饭不?”
掌柜笑了:“大灶这半个月都不开火,你得上外头吃去。”
粮食那么贵,做好了端上来得多少钱?入住的客人个个都嫌贵,吵过几次架以后,客栈的厨房就不开火了。
省柴火又省事。
“让我先看看客房。”
很多客人都会先巡看一下客房情况,再决定是否入住。掌柜也是见怪不怪,对着边上的伙计一抬下巴:“带他去楼上看看。”
贺灵川先问一句:“住的人多吗?清静吗?”
“多得很,我们这是五十年的老字号,现在也住了快一半哩,有三成都是老客。”
董锐插话:“上楼看看。”
他袖子里的蛐蛐笼被拱得一跳一跳地,凭感觉应该是往上。
伙计疑心:“什么声音?”
“我养了两个蛐蛐儿。”
伙计不疑有它,提着灯笼领两人爬楼梯。
楼上两排客房,合起来有十间左右,呈“冂”形。掌柜的没吹牛,这是家老字号,看家私都有年头了,但还算保养得不错。
客房都闭着门,三人一间间走过,董锐忽然转头,往左边第三间一挑眉,向贺灵川使了个眼色。
这间!
贺灵川即问伙计:“正对面那间有人住不?”
“没有。”伙计走过去,顺手开门,“给你们瞧瞧。”
房里家私简单,配两张窄床,却只有一把椅子、一张四方桌,窗下摆个脸盆架子。
贺灵川往窗边一站,能瞧见街心。
他再一凝神,还能望见坐在凉水摊子里喝水的万俟良。
二楼一开窗,万俟良一抬头,就瞧见他了。
“就这间吧。”贺灵川丢给伙计一两银子,“不用找了,倒壶茶水。”
钱到位,伙计的脸色立刻就舒展了。他正要下去,贺灵川又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面上:
“问你两个问题。”
“啊,您说,您说。”伙计面向贺灵川,没发现董锐抬手放了个隔音结界。
贺灵川直接问道:“对面那间,住着什么人?”
“对面?”伙计一怔,“是两个三四十岁的外地客,很小气,从来不给赏钱。”
董锐一听,岁数对上了,但才两个人么?
“干什么的?”
“不清楚。”
“不是老客?”
“不是,我在同来客栈三年了,头一次见到他们。”
“最后几个问题。”贺灵川把银子往前一推,“他们什么时候入住的?”
“三天,不是,四天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