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发扬光大。
那么为什么杨士奇会在这个问题上犹豫呢?
答案很简单。
朱熹自己也没拿准。
朱熹的理气观颇为复杂,在不同的人生阶段有“理气不必分先后”的说法,也有“理在气先”的说法,有“理气决是二物(理气二元论)”的说法,也有“理气不离不杂”的说法。
后世采用的,基本上是程颐的理气观,也就是宏观微观两分法。
什么叫宏观微观两分法?意思就是从宏观上看,理是形而上者,气是形而下者,二者是严格区分的,不能混淆;但如果把视角放到微观个体角度,就具体存在物而言,构成此存在物的理气不离不杂,“不离”意味着理、气是二物,“不杂”意味着理、气同在此存在物。
呃,这个东西有点类似于薛定谔的猫,又有点类似于量子力学。
具体是严格区分还是“不离不杂”,不仅朱熹不敢下定义,你就是问程颐,他自己也含糊。
对于中国传统哲学的“气本论”来说,程朱理学这种宏观微观两分法的理气观,其实是进步的,理、气二分,以及“理”的形而上实体化和超验化,是程朱理学对哲学做出的贡献。
但破绽就在于,程朱理学的“理气二元论”,没有给中间的界限下定义!
程颐和朱熹界定不了,就给后人留了坑。
别看杨士奇能高喊“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可这个“饿死”和“失节”,从理学的哲学结构上来讲,其实本质就是“理气二元论”。
那么如果详细掰扯,到底能不能用程朱留下的坑,破了这个理学极右口号呢?
一旦从理论推导上破除,这种标志性的口号都不好使了,就意味着理学的“理气二元论”被颠覆。
这种效果,就跟战场上把敌方大旗给砍倒了,是一样的。
姜星火看着杨士奇,自信地说道:
“既如此,那我们就论一论,到底饿死是大,还是失节是大。”